長随點頭道:“王爺打算親自去叫三公子,要陪着大學士說話,便讓平安管事去請三公子,後宅已經得了消息,魏王妃和柳側妃也會到,還有幾位郡主也要在場,聽程大人的口風,皇上對三公子……”
适可而止,長随悄悄向赢清使了個眼色,赢清微不可見點點頭,以前他對魏王身邊人下的功夫沒有白費,起碼他知道魏王依然願意維護三郎,甚至爲三郎,魏王願意同程大學士應酬,而皇上對三郎的厭惡如同外面傳言,許是比傳言更嚴重。
書房中,魏王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同程大學士道:“我當稱呼你一聲師兄,這次……這次三郎惹惱陛下,我着實又着急又氣憤,三郎一直是個孝順的,怎就被皇兄說成不孝狂妄?”
他爲三郎留宿皇上寝宮而入宮,剛進宮聽說三郎犯事了,沒等他弄明白詳情,木齊就幫三郎求情,搶在他這個做爹的前頭,魏王不甘落後同樣跪請皇兄息怒,其實魏王是高興的,總算皇兄對三郎放手了。
再讓三郎跟着皇兄,魏王都懷疑三郎到底是誰的兒子?!
魏王求情時顯得敷衍很多,三郎失寵于皇兄,他依然可以讓三郎得到該有的尊重,以後也不會再有人說三郎有今日隻靠着皇兄。
他掌握的東西可以全部交給三郎。
皇上沒有見他,直接讓無庸公公送他出宮,魏王順勢離開皇宮,要比傻愣愣求情的木齊更早一步,回到王府時,魏王本打算洗漱過後把三郎叫來問清楚緣由,再寬慰三郎幾句,讓王府上下的人都明白三郎依然還是他最偏愛的兒子。
他從來不是因爲三郎受皇兄寵愛而偏愛三子的。
程大學士品了一口茶,雖然他還沒入閣,但大多數人已經把他當做首輔不二的人選了,皇上也有種種暗示,内閣首輔比魏王的權柄還要重上一絲,在魏王面前,程大學士端着未來首輔的架子,不疾不徐的說道:
“三公子的性子也該管教一二了,我知道得不多,隐約聽皇上提過一嘴,三公子不滿皇上執政,全盤否定皇上對瓦剌外蒙等部族的安排,同安樂郡主一條心主張以武力彈壓,剿滅諸部。”
魏王皺了皺眉頭,打仗不僅要死人,更會耗費無數的錢糧,這些年朝臣有個漸漸統一的論調,可以安撫絕不要輕易開戰。
安撫番邦隻需付出不多的錢糧好處,遠比開戰省銀子。
何況帝國也不是用銀子買太平,同宋朝的納貢歲币不一樣,帝國對諸部是恩賞,讓蠻夷沐浴在皇恩之下,尊帝國爲上邦,富饒天國!
文臣怕戰事激烈讓好不容易彈壓下的武将功勳重新崛起,他們一直認爲窮兵黩武會讓帝國走向衰落,征戰是對帝國太平盛世的破壞,帝國稅負将會減少,弄得國庫入不敷出。
“同帝國接壤的部族很多,今日同瓦剌部族開戰,明日……明日是不是要在東北關外開戰?南邊也不太平,萬一南蠻再亂,趁勢進入帝國,江南還能有太平麽?江南一直是帝國的重中之重。”
程大學士緩緩說道:“三郎是讀書人,受聖人教誨以和爲貴,以禮待友邦,竟被安樂郡主所蠱惑忘記他的出身,還意圖影響皇上的決斷,他着實太大膽了,也就是皇上看在魏王的份上對他手下留情,換個人可不就緊緊是剝了情分趕出宮去。”
“瓦剌聖女侮辱太祖,她說話行事哪裏值得以禮相待?他們對中原虎視眈眈,時刻恨不得提兵來中原搶掠一通。”
魏王不滿說道:“皇兄不是軟弱的帝王,對外族一慣強硬,他才以國葬之禮,且追封沐少爺将軍爲燕王,不過兩三天的功夫,皇兄怎就改了主意?偏偏對瓦剌聖女另眼相看?”
程大學士輕聲道:“瓦剌聖女已經向帝國認錯,我等寶讀聖賢書當寬容不懂事的蠻夷,最近瓦剌聖女對帝國充滿敬意,寫了好幾篇稱贊帝國富庶的文章,文章我見過了,不得不說瓦剌聖女是個大才女,帝國的才女很少有人能在文章上赢她,安樂郡主……起碼在文章詩書上比瓦剌聖女差一頭。”
魏王冷笑:“一個番婆罷了,别把慕婳同她放在一起,本王雖然不喜歡這個未來的兒媳婦,但更讨厭把她們放在一起比較!”
未來的兒媳婦?!
程大學士眸子微沉,意味深長的說道:“我還以爲魏王不肯承認令郎和安樂郡主的私情……”
“他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彼此之間光明磊落,相戀相愛也是堂堂正正,哪來得私情?!澈兒一直是個負責坦誠的人,除了對慕婳好外,何曾對其她女孩子親近過?程大學士不要敗壞我兒子的名聲!”
魏王握緊碗口大的拳頭,“本王同木齊已經有了默契,若不是三郎脾氣堅決非要以狀元爲聘禮,本王早就上門提親了。”
“我一直以爲魏王殿下會給心愛的兒子找個最好的女孩子,安樂郡主不是不好,隻是她那脾氣一旦進門,魏王殿下可做好準備?她發火時,魏王也攔不住吧。不知魏王殿下有沒有聽過,最近幾日京城百姓紛紛給安樂郡主送禮?聽說侯府門口堆放的禮物數不成輸數,便是連宮裏的皇上都……都未必有安樂郡主得民心。”
“你是何意思?皇兄胸襟寬廣,怎會在意這些事?當日瓦剌聖女羞辱太祖時,隻有她站出來反駁瓦剌聖女,也是她鼓舞百姓士氣,讓所有人同心同力,以帝國爲傲,本王不覺得慕婳有錯,百姓給慕婳送東西,是因她值得!”
魏王嘲諷般瞥了程澄一眼,以前覺得這人還不錯,不是迂腐的人,如今再看程澄,魏王有點惡心了,自己以前是什麽眼神?
皇兄竟然信任程澄?
是不是皇兄的腦子被雨水澆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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