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她做不到赢澈,也不會苛求田氏承認或是希望見到幡然悔悟的田氏,“她是生是死,是幸福還是落魄,我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如今她連一個跳梁小醜都做不好了,不能取悅我,留着她幹嘛?再讓羞辱我爹一頓?”
鳳娘子:“……”
管事不敢去看未來女主人的神色,明明大小姐這話挺‘不孝’的,可管事等人都爲大小姐高興,大小姐這麽做才是最好的。
“嗚嗚。”
田氏哼哼唧唧,揮舞手臂掙脫仆婦的拉拽,一雙美眸似要冒火,恨不得沖上去狠狠給慕婳一個巴掌,這就是她養得女兒麽?
仆婦顯然不會給田氏任何機會,她們對大小姐忠心耿耿,都是有女兒的人更加鄙夷田氏所作所爲,雖然她們也疼偏疼兒子一點,但再窮苦困難也不會讓兒子作踐女兒,田氏做得那些事,說得那些話,簡直是給母親這個詞抹黑。
“讓人跟去承平郡王府,拿着安樂郡主的帖子求見承平郡王,你就問,王爺能不能管好田氏?”
“……是。”
管事幹脆利索的答應下來,承平郡王又如何,他隻聽大小姐的吩咐,“奴才親自跑一趟王府。”
此時田氏已經被拽出府門外,還等在侯府外的三小姐失望極了,又失敗了!
“走吧。”
“可是田夫人還沒……”
“不用等她了。”
三小姐沒有信心面對慕婳,然而她低估侯府的仆婦,從田氏進去,一直有人盯着馬車,幾個健仆擋住馬車去路,高聲說道:“慕三小姐?大小姐吩咐讓我們把田氏給你送來,她一直把你當做親生女兒,有難處也該着你這個養在身邊的女兒才是,以後侯府不會再讓她進門了,三小姐最好收斂一些鬼心思,萬一惹惱大小姐,三小姐承擔不起後果!”
噗,田氏被仆從推搡到馬車前,站立不住,跌倒在地上的積水泥坑中,狼狽而窘迫,侯府外的百姓哈哈大笑,眼見田氏倒黴,他們鼓掌叫好,“報應,活該。”
田氏縮了縮身體。
三小姐歎氣道:“把幹娘攙扶起來。”撩開馬車簾,對侯府氣勢洶洶的仆從道:“給安樂郡主添麻煩了,我本不想送幹娘過來,幹娘的脾氣聽不得人勸,越阻止幹娘,她越是要來看望郡主。”
丫鬟跳下馬車扶起田氏,有幾分不高興,也有幾分嫌棄,田氏的表現給三小姐丢盡了面子。
“本想着幹娘能同郡主好好相處,沒想到她還是惹惱郡主……也罷,以後我會勸幹娘。”
三小姐深情款款,愧疚般說道:“怪我,都怪我,老人常說不養兒不知父母心,等郡主成親誕下子嗣許是就能懂得幹娘的……”
“慕三小姐不想像田氏一樣幾天說不出話,最好注意言行,我們大小姐既然對她都不曾客氣,對慕三小姐更沒必要客氣啦。”
“你說是不是啊,慕三小姐。”
仆婦高傲睨了三小姐一眼,好似三小姐個慕婳提鞋都不配呢,三小姐一口氣堵在胸口,“我先送幹娘回府,等女學考試時再向郡主當面解釋。”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三小姐的手心被指甲劃破,手疼,心更疼。
遠遠再次有一輛馬車行來,打着侯府的旗号,“閃開,閃開,木指揮使回府了。”
三小姐顧不上仆從的羞辱,探出去想要看清馬車中坐得是不是木齊,此時木齊從皇宮回來,是不是意味着皇上的病情已經好轉?
她送田氏來侯府,不是爲打擊田氏,更不是關心慕婳,而是想要打聽宮中的消息!
田氏失敗了,她總不能回去同齊王殿下說一無所獲。
馬車沒有停在府門口,直接使勁侯府,三小姐皺了皺眉,木齊應該是騎馬的,坐馬車回來是因爲下雨嗎?
還是說宮裏出現意外?
她一直在等候田氏并沒有接到齊王傳過來的消息,還不知道木齊罰跪生病,不過很快三小姐就見到太醫院中最擅長治療風寒的太醫趕過來,護送太醫來的人……三小姐眉頭皺得更緊,“趙王殿下的親信?”
方才圍在三小姐馬車旁耀武揚威的仆從迅速退回侯府,停留在府門口的百姓大多也散去了,他們隐隐覺察到不對勁,不敢再在侯府門口久待。
三小姐吩咐婢女去打聽消息,若是能得到确切消息,對齊王殿下也有個交代。
田氏縮在馬車的角落中,臉龐煞白,一旦王爺聽到慕婳的傳話,王府還有她立足之地?
此時她偏偏說不出話,心細的媛姐兒也沒在意自己,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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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齊被擡到了炕上,鳳娘子不顧男女之别,來來回回給木齊更換帕子降低體溫,慕婳在門口問明白事情經過,“真應一句話雷霆雨露具是君恩,皇上的心意如同三月天說變就變。”
“趙王殿下的人送太醫給侯爺診治,還交代來人侯爺用得藥材可同趙王說。”
“我用不上趙王殿下幫忙。”
慕婳把太醫請進門去給木齊看病,把趙王的人擋在門外,隻讓管事接待,她面都沒露,好似沒把趙王的人放在眼裏。
“婳婳。”
“侯爺叫郡主……”
鳳娘子有幾分失落,還是把慕婳推到木齊身邊,輕聲道:“我去看着他們煎藥,你多陪陪他,這些年他過得太苦了。”
躺在榻上的氣息微弱,高燒不退的男人着實令人心疼。
鳳娘子的心都被木齊揉碎了,更沒心思吃慕婳的醋,生怕哭出來,鳳娘子快步離開,不過在門口卻停住腳步,透過窗戶向裏面張望,慕婳蹲在床頭,握住木齊的手,“爹,我在。”
淚水流淌,鳳娘子爲木齊高興,隻要能挺過這一關,他們父女之間生疏和客氣會少上許多。
木齊一直盼着這一天。
皇上罰跪木齊,對他們父女反而成了好事。
鳳娘子把太醫和侍奉的人都帶走了,隻留下慕婳照料木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