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對溫潤如玉的少年很佩服甚至是敬畏的。
少年的心性隻怕是教導他的皇帝陛下都未必能完全掌握。
“我見過聖女身邊的婢女身手,據說她們都隻學到瓦剌聖女兩成功力,但她們足以同帝國的校尉戰平手,一路我護送她們入京城,也曾私下同瓦剌聖女的婢女較量過,我……赢過婢女卻是一點都不高興。”
男人帶了幾分慚愧,“我沒有躲過瓦剌聖女的鞭子,她一直以輕紗罩面,我能從她眼裏看出輕蔑,我再練十年也不是她的對手。我沒有見過安樂郡主大顯身手,但是見過瓦剌聖女随意用出的招數,不好評判她們兩人誰高誰低,安樂郡主将會面對一個強大的女孩子,我不曾擔心三公子,隻怕因爲愛慕之情判斷有錯,弄巧成拙,一旦讓瓦剌聖女把帝國最出色的安樂郡主壓下去,外蒙諸部會更加猖獗,西邊的國家也不會錯過滲透的好機會。”
“我知道。”
諸葛松再次颔首,費解道:“都說國之将興,必有奇才英傑降世,國之将亡,必有禍水妖孽。上蒼到底是厚愛中原,還是眼見中原再陷戰火?提前收走沐少将軍,帝國将門青黃不接,能征戰的名将不多,好不容易又出個安樂郡主,偏偏她也是女孩子!莫非帝國依靠女将軍?”
他在禮部專門接待各族各國使節,了解到各國的動向遠比朝廷上的大臣多,如今朝廷上的大臣還在做着萬邦來朝的美夢,殊不知外蒙諸部已被西大陸強大的國家所滲透。
一旦他們都被籠絡住,鎮守山海關的楊總兵壓力劇增,剛剛平靜下來的西北,暢通的絲綢之路又會重新陷入戰火,那時可再沒有沐少将軍死戰了。
尤其是西大陸的皇帝也是一個雄主,向東擴張的意圖甚是明顯,即便他們隔着外蒙,依然有可能短兵相見。
從瓦剌聖女的話中可以得到一些消息,西大陸那邊的槍火和火炮怕是優于帝國,沒有英明不畏死的将領,在武器上亦無法抗衡,中原帝國豈不是任由那些外人欺辱淩虐?
越是繁華富饒的地方越是被野蠻人垂涎,若是沒有自保的武力,如今的繁華盛世就如同脆弱的水晶,經不起摔打。
諸葛松掩飾住自己的憂心,期盼他追随的少年能帶來希望,更盼着安樂郡主如同少年所說——無敵于天下!
給瓦剌聖女,甚至左右搖擺的外蒙諸部十足的震懾。
也虧着有皇上在,眼下局面不算太糟。
皇上沒有似太後娘娘拒絕一切新鮮的東西,在千難萬難的狀況下設立天工坊,如今皇上臨朝主政,必然會比相對保守求穩的太後娘娘更有魄力。
諸葛家也曾在先帝末年顯赫一時,随着先帝過世,他父親惹惱太後娘娘,官職一降再降,最後貶谪出中樞,諸葛一族落寞下去。
他曾聽父親提過當今聖上登基前後的内幕,父親一直不看好當今皇上,在藩王蠢蠢欲動,蠻族叩邊時,初登帝位的皇上慌亂而焦躁,甚至有驚人的投降的言論。
多虧承平郡王和太後娘娘穩住當時的局面,這也是太後娘娘能攝政十幾年的原因,當時懦弱平庸,又暴躁偏激的皇上着實很讓朝臣失望。
在帝權和後權上,朝臣大多選擇了太後娘娘。
畢竟當時怎麽看太後娘娘都是穩定帝國的不二人選。
十幾年過去了,太後娘娘變了,皇上也變了,在帝後沖突時,以承平郡王代表的朝臣這一次站在帝王這邊,舍棄他們口中曾經英明睿智的太後娘娘。
諸葛松見過皇上,也曾聽過皇上闡述過治國理念,皇上已經同他父親口中的帝王沒一點相似之處。
十幾年看似很長,卻能對一個人改變如此之大?
是開國太祖點醒了皇上?
諸葛松最怕得是在太平時候,皇上英明神武,但在危機關頭,皇上又成了初登帝位莽撞無知的帝王。
那對帝國來說,真是天大的不幸。
諸葛松打發走同僚,提筆給三公子寫秘信,擔憂漸漸在眉間散去,不是還有他敬佩并效忠的少年嗎?
少年的性情一如初見時穩定,内斂且狠決。
做大事的人最不能心軟,被情所困。住
既然三公子特意在瓦剌聖女面前幾次三番提起安樂郡主,想來三公子笃定瓦剌聖女不如郡主。
他應該相信三公子的眼光和判斷!
因爲三公子從未出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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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京城陷入一片寂靜,然而勳貴重臣的豪門大宅中大多燈火通明,但凡有女兒要參加女學考試的人家,父母長輩沒有一個能睡得安穩的。
女學考試就是一個衡量名門望族底蘊的标杆,起碼是标杆之一。
他們自誇自己女兒賢良淑德,品行嘉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若是女兒表現不夠好,丢得是家族的面子。
以後說婆家聯姻會被人輕視,進而有可能連累尚未長成或是已經出嫁的女兒身上。
如今太子,齊王,趙王共同參政,齊頭并進,雖然太子占了優勢,但其他兩位并非完全沒後機會。
最重要是除了太子有尚未過門的太子妃外,齊王趙王尚娶妻,也不曾納側妃,女學考試就是有心飛上枝頭的女孩子展現才華的最好機會。
所以朝臣們頗有默契向長公主實壓,分走安樂郡主的風頭,安樂郡主已經有三公子了,本也不該再同待字閨中的女孩子争表現機會。
三公子在有些人眼中是最爲搶手的,容貌最好,彬彬有禮又溫柔多情,比皇子王爺更吸引人。
偏偏三公子被安樂郡主占據,不少閨秀憋着勁想在文比上同安樂郡主一較高下,讓三公子看明白,安樂郡主也有不如人的地方。
“有多少人喜歡?又有多少人恨我?”
慕婳反問胖丫,純澈的眸子深邃明亮,“要做就做帝國的英雄,脂粉女孩子中的魁首……我還真沒稀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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