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落在旁人耳中難免會生出魏王妃膽子足夠大的感覺,當然少不了魏王妃許是暗戀皇上的錯覺。
仆婦臉上或多或少表現出一二來。
魏王妃一時無語,沮喪般揮手道:“你先下去吧,告訴柳側妃一聲,本王妃準許她去看望三公子,兒子好不容易搬回王府,她這個當娘的人總要爲兒子操持一二,本王妃不是不近情理的人,更不會隔絕他們母子。”
“奴婢這就去通知柳側妃,想來她一定能讓主子滿意,體會主子的恩典。”
“去吧,去吧,王爺今日不會來後院了,提醒王爺身邊的奴才讓王爺少喝點,皇上不大喜歡大臣勳貴醉醺醺去上朝。”
仆婦連連點頭,輕聲問一句:“醒酒湯是不是提前預備着?”
“還有滋補身子的湯藥一同端給王爺,倘若王爺身子垮了,最後……”魏王妃似笑非笑的笑了一聲,“本王妃會少了許多的樂趣!”
仆婦後背一緊,弓着身子退下去了。
屋子裏隻餘下魏王妃詭異的笑聲,令人心頭有點驚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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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院是魏王專門給柳三郎準備的院落,同他兩個兄長的院落有一段距離,但離着魏王常住的院落松正院和外書房極近,尋常魏王不去後宅時,大多就在松正院的。
柳三郎看了一眼院落門上懸挂的匾額,嘴角抽抽了兩下,梧桐是爲引鳳凰嗎?
“裏面的家具擺設全是王爺親自布置的,已讓奴才收拾整理幹淨,今日總算迎來梧桐院的主子。”
雖然魏王妃會派一些婢女仆婦過來侍奉柳三郎,魏王還是悄悄把值得信任的管事派過來,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個不高,面白臉長,一雙靈活的眸子難掩精明幹練。
“奴才是姓吳,王爺賜名平安。”
“你是王爺的奶兄吧。”
“奴才的娘的确奶過王爺幾日,以前奴才一直跟在王爺身邊,在王府還有幾分臉面,對王府的奴才知道一二,王爺信任奴才,特意派奴才在三少爺跟前伺候。”
吳平安引着柳三郎邁進梧桐院,把主要布置一一指給柳三郎,“王爺吩咐若您有不滿意的地方,讓奴才改到您滿意爲止。”
柳三郎站在富麗堂皇的屋中,從擺設看得出魏王很有錢,也很用心,難得一見的珍寶随意放在古董架上,供柳三郎賞玩。
書房的文房四寶哪一件都是千金難買的精品。
若是他生來就在王府,怕是早就被魏王寵成纨绔公子了吧,所有少年喜歡的玩物,魏王都準備了,聽吳平安的意思還會随時更換,總之一句話京城最最尊貴的公子哥有什麽,他就有什麽,而且隻多不少。
梧桐院正房廂房,再加上耳房就有七八間,隻供他一人居住。
遠比慕婳讓他住的客院落華麗,然而柳三郎隻覺得孤單,雖然在侯府也不會每日都同慕婳在一起,隻要想着她就在他隔壁,他就會感到幸福愉悅。
這是魏王給他再多的富貴都無法彌補的。
“王妃方才說不讓我越過長兄。”柳三郎把書箱中的書一本本放在書架上,“王爺的好意我心領了,你還是回去王爺身邊,省得兄長他們埋怨王爺偏心。”
“三公子……”
“我身邊不會缺人侍奉,對王府上下……我也不在意,用不上你幫襯。”
柳三郎手指輕輕滑過自己親筆謄寫的書卷,背對吳平安,“王爺若是對我有心,就别給我任何優待,如此我還能少些麻煩,在王府住得日子久一點。”
吳平安沒有想過三公子拒絕收下自己,他可是王府諸多管事中數一數二的,有時候連魏王妃都讓他幾分,他憑着魏王奶兄的身份早成了老爺,衣食住行都有人侍奉,有幾年他沒再侍奉人了。
“我給你第一道也是唯一的命令就是回去!”
“……奴才遵命。”
吳平安遺憾的搖搖頭,回去向魏王複命。
“魏王殿下派府上的頭面管事給您,擔心您不懂府上奴才,怕您吃虧,對公子爺有好處的事,您何必拒絕?”
書童幫着公子爺整理書架,輕聲說道:“魏王妃派給您的人不如王爺的可信。”
柳三郎撂下書卷,坐在椅子上,托着下颚,答非所問:“沒有我撫琴,她能不能安睡?”
“……”
“隻是分别半日,我就想她了呢。”
“……”
書童不知該如何接話,自家公子爺竟是個情癡。
柳三郎眸子點點溫柔,輕撫自己嘴唇,回味曾經親她時候的美好,“中狀元容易,若讓所有人信服卻是很難,她是最好的,我不忍虧待她半分,既以狀元爲聘,狀元的頭冠上就不能有任何的污點非議。”
書童懵懵懂懂,柳三郎對門口道:“把大門關上,今日我不見任何人!”
在柳側妃趕到時,梧桐院院門緊閉,柳側妃讓人去叫門,隻得到書童一句話,“公子爺已經歇下了。”
“我是他娘也不能進去麽?”
“公子爺說改日再向柳側妃請安。”
“……好。”
本就心不甘情不願的柳側妃一甩袖子,憤恨的說道:“三公子改日也不必去給我請安了,我身份低微入不了他的眼,受不起他的大禮,隻當我沒他這個兒子……”
“側妃。”身邊的人拽了柳氏一把,壓低聲音道:“方才三公子還懇請王爺照拂側妃,三公子一向在王爺面前很有臉面,他說一句比旁人說上十句百句,您不爲自己着想,也當想一想四少爺,他并非王爺骨血,少了兄長們照料,四少爺比王府有頭面的奴才管事還不如。”
柳氏抿了抿嘴角,無奈咽下絕情的話,“他的父親是爲三郎去的,三郎不照顧四郎,他就顯得太沒良心了。”
到底還是挂念小兒子,柳氏忍下屈辱,隔着門吩咐:“明日我在屋中等三郎,你告訴三郎一聲,我……我終究是他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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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室馨香,慕婳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沒有琴聲,一時無法入睡,隻是少了一個人罷了,她怎麽覺得好似缺失不少?
他執意住進來的原因是爲她習慣他的陪伴?!
他離開是爲證明且讓她認識到這個事實?
這人心機夠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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