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大郎。”
柳娘子哽咽撲到兒子身上,方才魏王扇柳大郎一個耳光讓柳娘子心疼,此時被慕婳抽了一頓的柳大郎幾乎令柳娘子身痛欲死,柳大郎因爲疼痛身體抽動,好似犯了羊癫瘋的病人,嘴角滲出白沫,柳娘子緊緊抱着兒子,“大夫,快去請大夫,不,請太醫!快去啊。”
魏王向門口的仆從點點頭,仆從避開安樂郡主帶來的人出府去請太醫。
此時隻有太醫适合過府給柳大郎診治,除了太醫醫術比京城藥鋪做館的大夫高超一些外,魏王更看重太醫最嚴這一條,畢竟柳大郎被安樂郡主很抽一頓的事情不能傳揚出去。
見過勳貴王府後宅陰司的太醫更知曉什麽話能說,什麽事裝糊塗。
同時慕婳那句别欺負她的人——柳三郎這話,魏王也不想傳遍京城,畢竟他還幻想着将來柳三郎能壓一壓慕婳,魏王覺得自己還是要有信念的,萬一将來實現了呢。
雖然見三郎安安分分站在慕婳身後,他很覺得刺眼兼胃疼,若是沒有想象,魏王怕是會提前郁悶死。
若是柳三郎知曉魏王的心思,怕隻會說一句話,您高興就好!
他不會因爲旁人而對慕婳好,更不會因爲旁人意見而虧待慕婳,他願意被慕婳保護,隻是因爲他心儀她,在心儀的女孩子面前低頭沒什麽丢人的。
被慕婳維護,他隻覺得歡喜,不知有多少人羨慕他呢。
“……慕婳,你好,你真是好本事。”
柳娘子一邊替懷裏兒子擦拭嘴角的白沫,一邊狠狠腕慕婳,若是她目光能化成刀子,此時已經把慕婳淩遲了。
可惜她目光不是刀子,她威脅的話語連給慕婳撓癢癢都不配。
“你今日這般對大郎,以後……以後就算你嫁給三郎,他耳根子軟聽你的話,他也是我養大的兒子,我是他親娘,你是我兒媳婦!無論你是何身份都要在我跟前立規矩,我是你頭上的婆婆。”
“哦。”
慕婳既沒有反對,也沒同柳娘子争辯,她手中的雞毛撣子因方才抽柳大郎,雞毛幾乎掉光了,光溜溜的一根棍兒,慕婳看了一眼角落中的花瓶,嗖,雞毛撣子從她手中飛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花瓶中,力道讓花瓶輕輕搖晃一下,然而花瓶沒有任何的列橫。
“好強的掌控力度,她的内勁怕是已經登堂入室了。”
魏王妃輕聲感歎,慕婳才多大?再讓慕婳凝練個十年,天下有會出一個宗師嗎?慕婳擅長槍火已經很難對付,若是武功大成,以後天下沒人再能威脅慕婳。
槍火到底是需要操控的武器,在世人眼裏殺傷力很大,但是沒有彈藥,槍火就是一塊磚頭。
慕婳拍掉手上的褐色雞毛,輕笑道:“你知道我一直長在關外,沒受過正統的教育,會得一些東西都是師傅教的,鬼谷子一脈最是講究率性而爲,随心所欲,因爲每一代傳人都有本事讓自己過随心所欲的日子。我比不上師傅和祖師他們,但我想過怎樣的日子也不會因旁人而改變初衷。”
“以前我跟着永安侯夫人沒學到女子的溫婉恭順,賢良淑德,更不會有人教我如何做一名淑女或是賢淑的兒媳婦。柳夫人知我爹即将續弦,繼母常年自己鼎立門楣,有自己的生意,性情同我相投,祖母早逝,繼母沒有婆婆可以孝順,沒有多餘的經驗教導我。”
柳娘子越聽越不是滋味,還想開口,卻見慕婳雙腳下的青磚有了裂痕,縫隙向四周蔓延,柳娘子抱着柳大郎宛若躲閃洪水瘟疫一般向後,面白如雪,嘴唇顫抖:“……你……”
鲠了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兒。
魏王妃和魏王齊齊後退一步,三小姐更是拽着柳二郎退到門口,守着房門退路才能讓三小姐稍稍感到心安。
唯有柳三郎依然恬淡站在慕婳身後,還給她遞了一杯熱茶。
慕婳眼裏閃過一絲愉悅之色,她并不希望柳三郎怕自己,她所有用強橫的武力隻是保護她想保護的人。
“沒人同我說怎麽做兒媳婦,除了親近的長輩外,旁人說的規矩啊,體統啊什麽的,我又沒有興趣。以後若是我嫁給柳三郎……柳夫人,爲您和您兒子着想,我們還是少見比較好。”
慕婳喝光茶水,撲哧,方才完好的茶盞在所有人眼前化作瓷粉,慢慢從慕婳的手指縫隙中流淌而下。
嘶,倒吸一口涼氣的人絕不僅僅是柳娘子一人。
“不過若是柳夫人想要讓我在跟前孝順您,我也是樂意的,隻要您能承受得住,其實我挺喜歡跟着婆婆妯娌一起準備飯食,刺繡做針線的。”
“……”
誰敢同慕婳一起準備飯食?一起做針線?
不怕慕婳把盤子扔到她們臉上,繡花針刺穿她們的身體!
“今日本是來拜訪魏王妃的,沒想到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慕婳滿是歉疚的說道:“其實您同柳夫人之争是你們之間的事,把柳三郎他們叫來有什麽用?皇上早就說過不會因爲魏王妃無子而奪去王妃的頭銜,也不會因爲柳娘子生養兒子就讓她趴到魏王妃頭上去。科舉将近,他們都是要參加科舉的,你們的紛争會讓三郎他們分心,魏王殿下既是一家之主,還是早些解決了好。”
“本王會仔細考慮郡主的建議。”
魏王義正言辭,兩個女人的确鬧得太厲害,尤其是柳娘子,個人住在個人的府邸無法解決所有的問題。
“柳夫人不在意科舉成績,不在意柳大郎能否榜上有名,我等柳三郎以狀元爲聘……”
柳三郎眸子亮如星子,雖然額頭的傷口滲血破壞他昳麗的面孔,但掩飾不住的狂喜脹滿臉龐,一把拽住慕婳的手,向門外走去,而慕婳順着他的心意出了王府,被他抱上馬,攔住她的腰。
柳三郎在她耳邊碎碎念,“話已經出口,你不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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