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赢禅等人嘲諷他的根源,他不敢怨恨皇上,便把氣都撒在田氏身上。
何況木瑾根本不是書信上所說的卓爾不群的才子!
赢封已經後悔把這件事告訴承平郡王,求父親把木瑾救出來,他以爲是簡單的小事,可仔細了解安樂郡主後,赢封悔不當初,即便多個兒子爲争奪世子位置增添砝碼,他完全可以納一些好生養的女人,總能生出健康的兒子!
無庸公公看完他們兄弟的熱鬧,主動求見在府中靜養的承平郡王,密不透風的房門阻擋所有人的窺視,赢封赢禅隻能看到他們的父親,王府的主人承平郡王隐隐綽綽的身影出現在窗戶上,雖然聽不聽他們說什麽,但赢封能看出承平郡王的慎重。
任何人都沒想起田氏,她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客廳中,不知該去何處,也沒有人同她說話,哪怕先于她入府的木瑾也沒有出現。
書房中,承平郡王嘴唇繃緊,面色冷峻,一雙眸子盯着無庸公公,“本王想知道這是皇上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無庸公公微微躬身,卻是不卑不亢,承平郡王讓他恐懼,他不敢同承平郡王抗衡,随便郡王都能要了他的命,可是他是皇上的人,既然是出宮傳皇上口谕,就不能弱皇上的氣勢。
皇上的心思,無庸公公明白大半,皇上想要做到卻無法同承平郡王說出口的話,他願意告訴承平郡王,哪怕承平郡王因此怨恨上他,他爲皇上也不在乎。
無庸公公貪财怕死,爲伺候一輩子的皇上,他豁出性命也不算什麽大事,“奴才隻是認爲這麽做皇上會高興,郡王不在皇上身邊,爲這樁事,皇上已經好幾夜沒睡好了,皇上的龍體……”
“本王明白了。”
承平郡王喉嚨微微泛苦,“你回去好好伺候皇上,别讓皇上太過勞累,國家大事全賴皇上決斷,些許的小事,本王幫皇上辦了,不過再怎麽說本王也是太祖血脈,皇上想做什麽,本王攔不住也不會去攔着,個人都有個人的命,強求不得。”
他目光掃過窗外,兩個義子正焦急的望向這邊,“曾經他們也是天真無邪的孩童,到底是還是本王沒有做好。本王這枝可以絕嗣,但本王不會讓族譜有污點。”
“奴才明白。”
無庸公公連連點頭,倒退出書房,“對了,還有一事要讓王爺知道,慕雲去西北的查證已經完成,明日或是後日會到京城,皇上……比任何人都重視這樁案子,重視戰死的沐少将軍,奴才說句誅心的話,即便皇上掀翻京城,同人兵戎相見,也不會退讓哪怕一分一毫。”
承平郡王症楞片刻,正視無庸公公,“皇上有你這樣的奴才倒是省了不少的事,你很好。”
“多謝王爺誇獎,還是皇上調教的好,奴才懂的道理都是皇上調教出來的。”無庸公公面上不見任何的喜色自傲,依然沉穩的說道:“奴才一直跟着皇上,自然不願皇上他傷心。”
再次向承平郡王行禮,無庸公公低聲道:“王爺在皇上心中比太後娘娘更重上一分,已經有人讓皇上不快了,奴才不願再見到王爺傷了皇上的心。”
無庸公公離開書房,赢封等人忙迎上來去,承平郡王看到無庸公公笑呵呵收下兄弟二人遞過來的封紅,輕輕閉上眸子,唇邊的笑容卻是盛上幾分,食指敲擊桌面的節奏很是輕快,“給英國公他們透個風聲,沐少将軍戰死,舉國同哀。”
人影輕輕一晃,書房即可恢複甯靜。
無庸公公懷裏揣着大大的封紅,又幫郡主徹底甩掉田氏母子,心中得意哼哼啊啊唱着小曲,小太監匆忙跑過來,“公公您總算回來了,木侯爺同皇上喝醉了,皇上拉着木侯爺說,侯爺成親時,皇上要做迎親老爺。”
“……”無庸公公差一點咬掉舌頭,“迎親老爺?皇上說得?”
“皇上都寫下來了,還簽字蓋章,還說等郡主成親,他還要同木侯爺坐在一起,先送郡主出閣,接受女婿的拜禮,再趕去三公子府上,再受一次禮。”
“住嘴!”
無庸公公驚出一身冷汗,嚴厲的說道:“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你們心中都有分寸,做奴才第一條就是不言主子是非,今日皇上的醉話若是傳出去一星半點,不用皇上動手,咱家剝了你們的皮。”
“咱家不是吓唬你們,若是想命長,就按照咱家的吩咐,若是……哼,東廠的刑具可是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奴才聽無庸公公的。”
能在皇上身邊侍奉的内侍都經過無庸公公調教,很聽話亦很忠心,無庸公公這麽說,隻是防患未然罷了。
他們不明白皇上醉話有何問題,無庸公公怕聰明人聽去揣摩聖意,或是陷害三公子和郡主,這兩位掉根頭發絲都是大事,一旦有個好歹,皇上……怕是會瘋的,到時候承平郡王都攔不住皇上。
無庸公公覺得自己也算是積累功德,來世說不準能投胎到大富大貴人家做主子呢。
*******
“大小姐,這是門房讓人送來的。”
胖丫點了點手中書信,裏面有一塊狀的東西,不單單是書信,挺有分量,“若是尋常之物,他們也不敢打擾您,送書信來的人說是收了銀錢,才來府上送信。”
慕婳漫不經心的目光掃過信封上的字,立刻瞪圓眼睛,扔下賬冊和給父親操持婚禮的準備,一把搶過書信,手指輕輕在信封上的安樂郡主親啓上滑動,好似在感受寫信人蒼勁有力的字體。
“你先出去。”
“是。”
胖丫退出門外,“奴婢就在門口,您有事吩咐奴婢。”輕輕合上房門,胖丫默默歎息一聲。
慕婳拆開信封,率先從信封中掉出一物,“二哥?!”
待看清楚玉佩,慕婳咬着嘴唇,“師傅還真沒讓我意外,永遠站在她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