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太子,齊王,趙王,或是太後娘娘!
這幾位都不會老實,正好皇上……不過皇上怕什麽?
慕婳眉頭鎖得更緊卻也想不明白自己哪裏有問題,既是想不明白,她不再糾結下去,有問題遲早都會暴露,再多點線索她許是就能發現端倪。
“你派個人去宛城孟家送個口信,次輔下了天牢,據我推測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同孟家老太太說看管好孫子,不必理會外面的傳言。”
“大小姐同宛城孟家認識?”
“我很喜歡他們家老太太,挺有趣的偏心老太太。”
“……”
管家呐呐接不上話,大小姐這話要怎麽理解才好?聽說當初死活休妻再娶大小姐的孟公子被折磨得很慘,可大小姐又說喜歡孟家老太太,思來想去還是派個機靈點的人給孟家送信,以後宛城孟家上門送禮,他也要叮囑門房一聲客氣一些。
随着木齊被封爵,備受榮寵,執掌拱衛京城最強的力量神機營,慕婳又被冊爲安樂郡主,還是有封地,皇上準備帶着她去祭天的郡主,上門來送禮的人多得很,有不少趕都趕不走。
他們自然随之主人地位提升而水漲船高。
除了侯爺特意吩咐的幾家人外,侯府的管家完全不需要對上門送禮的人太客氣,今日在他心中又添上了宛城孟家,大小姐的吩咐必須保質保量的做到,哪怕耽擱侯爺的吩咐也要先完成大小姐的命令,這不需要侯爺強調,每個在侯府伺候的下人都心知肚明,大小姐才是最重要的!
讨好了大小姐,侯爺也會高興,甚至厚賞他們。
慕婳沒看出管家小心思,繼續吩咐:“魏王府的消息也不能落下,最好盯緊魏王殿下。”
稍稍停頓片刻,慕婳有幾分不甘心的說:“柳娘子有消息立刻通知我!”柳娘子最不喜歡柳三郎,算是個偏心的母親,然而她到底生下柳三郎,如今柳三郎在大理寺監牢,慕婳自覺幫柳三郎照拂柳娘子。
畢竟柳娘子脾氣秉性容易得罪人,魏王妃趁着朝廷紛争,突然向柳娘子發難,柳娘子未必能應付得了,魏王……說到底還是最在意兒子,接回柳娘子也是爲了兒子!
魏王妃同魏王朝夕相伴十餘年,情分不是又爲别的男人生下兒子的柳娘子可以比的,魏王屬于這個時代的男人,看重血脈骨肉,畢竟有個王爵需要繼承,十幾年間又被人說成絕戶,突然間有了親生兒子,他哪能不死死抓住?
說他還對柳娘子有多少感情,慕婳相信有一點,可絕對不會多。
當初魏王妃若是不對付柳三郎,而是直接對付柳娘子,魏王會在兒子們面前難過,絕不會生魏王妃的氣。
“遵命,大小姐。”
管家明白慕婳的意思是讓慕雲留在錦衣衛的親信出動,打聽消息盯梢,再沒有比廠衛更擅長的,内廷的大太監還欠着大小姐的人情,魏王府本就是重點盯梢的對象,少不得有消息給大小姐送一份過來,這對大太監來說是輕而易舉的。
一對釀瓷娃娃擺在桌上,慕婳手指輕輕按着男孩子的腦袋,娃娃的頭晃動了兩下,“你到底還有個娘,雖是偏心,但總好過我……”
田氏和沐國公夫人此時怕是恨不得把她挫骨揚灰,她把田氏關在宛城莊子上,又把沐國公夫人的寶貝兒子射成了塞子,想來神醫不會讓她失望,沐世子一定會體會到刮骨割肉的痛苦,沐國公夫人怕是哭成淚人。
釀瓷娃娃的腦袋晃動,慕婳露出一抹淡笑,“可是我卻很開心,果然我天生就是做逆女的,不會讓你成爲逆子的。”
她爲沐世子和沐國公夫人受到的折磨感到痛快,“胖丫,擺上酒菜,把最好的酒端上來。”
“大小姐,胖丫姐姐去給柳三公子送東西去了,奴婢幫您準備可好?”
慕婳笑着點頭,把釀瓷的男孩子推到桌子另外一邊,好似柳三郎還在,他們可以對飲一般,知道她最大秘密的柳三郎,努力維護她的柳三郎,是同她飲酒的最好人選。
酒菜擺上後,慕婳讓所有侍奉自己的人退下去,關上房門,給對面的釀瓷娃娃倒了一杯酒,随後自己也滿上美酒,同對面的酒杯碰了一下,仰頭飲盡美酒,說了一句:“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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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中,皇上漫不經心把玩折扇,一把折扇愣是讓他玩出各種花樣,而在他面前是站着六七位朝臣,他們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陳述次輔的罪狀,一人說完,另一外人接上,絕不會冷場,也不會互相争搶。
“皇上……”
他們說了這麽多,可皇上卻沒個反應,隻是輕輕哦了一聲,這就完了?
“朕不是已經把次輔關進大理寺了?”皇上眸子依然溫柔,絲毫沒有任何不耐,“朕看你們也口渴了,無庸給他們端上清熱敗火的苦茶。”
“遵旨。”
無庸公公心領神會,特意選了最最苦的苦茶端給幾位大人,面對皇上的賞賜,他們怎敢不喝?以他們方才說得君君臣臣的道理,就是皇上賜給他們毒藥,他們都得不眨眼睛喝下去。
何況隻是一杯苦茶。
朝臣互相看了一眼,道:“多謝陛下恩賞。”
眼睛一閉,他們仰頭把苦茶喝了,真是太苦了……喉嚨被苦味完全占據,一時手不出話來,皇上竟然用這小孩子般的惡作劇令他們閉嘴嗎?
皇上慢悠悠說道:“天幹物燥,容易上火,苦茶朕賞了,你們的意思朕也明白了,你們心頭的欲火和野心是不是可以降一降。”
朝臣同時打了個哆嗦,他們中有四位閣老,以前一直被首輔和次輔壓着,如今最上頭的位置空出來,他們定是要争一争的,進一步就是人臣頂峰,他們刻苦讀書,在千萬的科舉中殺出一條血路,小心翼翼在官場曆練,不就是爲了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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