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悶了就去欺負别人,臨走之前,還把皇上送給她的槍火塞滿彈藥。
“無論面對誰,别讓你自己吃虧,否則我會不安心,亦會心疼。”
柳三郎外表看起來風光霁月,一貫溫文爾雅,其實他是一個情緒異常内斂,善于帶着君子面具的人。
然而在慕婳面前,他的情話總是不要錢似說出口,一點不知含蓄内斂,生怕慕婳聽不懂,甚至沒有給慕婳裝糊塗的機會。
柳三郎在對待慕婳上異常霸道,除了愛慕慕婳的人太多之外,慕婳與衆不同的經曆也讓他采取直接的方式,否則曾是少将軍的女孩子肯定會潇灑般當做不知道。
隻要了解慕婳經曆過什麽的人總會想着對她再好一點,再疼她一點,柳三郎不希望麻煩一直糾纏慕婳,隻想慕婳過得灑脫自在,無拘無束。
“首輔全家失蹤的案子被載在你頭上?”
“你這麽聰明作甚?”
柳三郎勾起嘴角,慕婳說道:“皇上不會相信同你有關系,哪怕是你最後一個見過他,而且你也不是最後……”
“噓。”
柳三郎用食指點上慕婳的嘴唇,慕婳直愣愣看着他,這件事背後若是沒人推動才叫鬧鬼了!
而自信沉着的柳三郎又想從中得到什麽?
慕婳有點想不明白,柳三郎握住她的手,直接向沐國公府外走,“趁着差役還沒上門,我帶你去逛逛京城,你還從未真正逛過京城,皇宮勳貴重臣府邸雖是奢華,然而京城的精華在茶樓酒肆,在尋常百姓常去的地方。”
今日慕婳雖是爲少将軍出了一口氣,但心情并不好,柳三郎不願意她再多費神,直接帶着慕婳去逛京城最有趣的地方。
琉璃廠,什刹海,市井民俗,柳三郎不可能帶慕婳都走遍,挑選的地方都是最有京城特色的地方,走累了就去人來人往的茶樓喝茶,不要雅間,就是坐在樓下,聽着南來北往的人閑聊,或是聽着京城百姓議論的八卦。
其中提得最多的人便是安樂郡主,太後壽宴後的沖突在朝廷大臣齊心協之下,盡量淡化了皇上和太後差一點母子相殘,可在壽宴上大放異彩,爲帝國對抗林克王子的慕小姐總不能不提,還有太祖顯聖的會發光的雙劍不能不說。
柳三郎是魏王的流落在外的兒子,總要議論兩句,況且柳娘子剛剛被魏王正式接回京城,雖然柳娘子執意不肯沒名沒分住進魏王府,魏王隻能把他們母子安排在離着魏王府最近的宅邸中,兩處府邸屬于同一個胡同,魏王擡腳就能從魏王府跨進柳娘子住的府邸。
旁人自然羨慕魏王享盡齊人之福。
朝廷大臣最爲重視的首輔一家失蹤的案子在民間到是沒有王府恩怨吸引人。
喝着蓋碗茶,慕婳此時不會問煞風景的話,更不會親自去問柳三郎如何看待柳娘子和魏王妃之争。
到底王府後院的争鋒吃醋影響不到魏王府的興衰,不過是給百姓增添點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百姓們議論若自己有三公子那樣給父母長臉的兒子,一定也舍不得放棄,畢竟三公子可是得太祖顯聖的宗室子弟,風頭完全蓋過了剛剛被冊封的太子,以及封王的其他兩位皇子。
柳三郎放下茶杯,站起身說道:“還有一個地方沒有去,我們走吧。”
慕婳緊跟着他走出茶樓,方才和那熱鬧的茶樓議論聲差一點掀翻屋頂,他們早就看到了坐在中間茶桌旁的少年和少女,看他們的打扮就知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小姐,而且相貌俊得猶如從畫像上走出的玉人,真真是一對金童玉女,彼此相合的不得了,看着就讓人心底泛起愉悅,忍不住回憶年輕情窦初開的時候。
誰都有年輕時,而初戀是最美好的,最純潔的,沒有被生活所磨滅。
直到天邊晚霞即将被夜色覆蓋,柳三郎一手牽着慕婳的馬,同慕婳并肩走在回安永侯的路上,慕婳手中大大小小提了幾個袋子,裏面多是柳三郎買給她的東西,馬鞍下也挂一些禮物。
他們步伐不緊不慢,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仿佛他們都很享受這份甯靜的氛圍,誰也不忍率先打破這份美好。
道路終有盡頭,身穿大理寺官服的人已經等候在侯府門口,官差看到緩緩走過來的三公子和安樂郡主,愣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鎖拿柳三郎,哪怕他們來之前已經得到上官和齊王的暗示,他們也不敢在已經證據确鑿的三公子面前耍威風。
“開心嗎?”
在府門前停下,柳三郎站在慕婳面前,揚起笑容道:“今天,玩得開心嗎?”
慕婳緊了緊手中的袋子,直視他黑亮深邃的眸子,輕聲說道:“很開心。”
她以前也曾縱馬狂歌,也曾同袍子兄弟痛飲,欣喜于德勝的喜悅,不能說今日是她兩世爲人開心的日子,但柳三郎帶着她去的地方,那份源自心底的感動,她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柳三郎的手指點在慕婳的眉心處,“我也很開心,從未有過的開心。”
“……你……”
慕婳抓住轉身的柳三郎胳膊,輕聲道:“真不用我幫你?”
柳三郎看着她緊扣着自己衣服的手指,指甲光潤粉嫩,沒有塗抹鳳仙花的鮮豔色彩,她的指甲好似染着桃花一般,“把我關進去容易,想讓我心甘情願出來,就不是他們能做主了。”
這話聽着霸氣,仔細一想,卻是有着說不盡的槽點。
慕婳問道:“你還要在牢房裏待一輩子不成?任誰被釋放,不管是不是被冤枉,總會先出來再算賬,你倒好竟然不想出來了,想在牢房裏把仇都報了?”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足以讓大理寺的官員聽個一清二楚,這句話足夠讓他們掂量一二,起碼在牢房裏别對柳三郎動歪門邪道的心思。
慕婳目光在他們身上掃過,莫名的他們感到一股難言的警告,紛紛彎下腰去,不敢同郡主對視。
“我還有好多想去而沒有去過的地方,我們可以結伴同遊。”
這已是她能說出的極限了,慕婳最後看了他一眼,牽着馬缰繩邁進侯府,“拙謹,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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