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孩子手中持有殺人的槍火,方才頂着她腦門冰冷的黑管此時冒着絲絲白煙,女孩子眸子清亮,隐隐含笑,卻令沐國公夫人心膽俱裂,渾身冰冷顫抖。
“你……你……怎麽敢?”
沐國公夫人知道慕婳開槍火的目标不是自己,兒子的血流了一地,她不明白慕婳怎麽敢?
“今日來沐國公府,見不到曾經熟悉的人,我很失望,亦不開心。”
慕婳看着沐國公夫人,“我爲何不敢?你兒子是我什麽人?還是你認爲我會因爲過去的事就手下留情?”
沐國公夫人緊緊抿着唇瓣,不敢去看受傷的兒子,眼前的女孩子太瘋狂,太兇殘,果真是個狂放殘忍的靈魂,無論如何改變本性都不會有變化,輕易傷人,蔑視人命。
哪怕擊殺的人是當朝的沐國公世子!
不說她曾經喚了沐世子十幾年的哥哥,皇上還沒處置沐世子,隻是圈禁并沒有奪去爵和官職,慕婳竟敢動手殺朝廷命官,正一品的世子,她簡直不把皇上和朝廷放在心上!
“不讓你們母子四處亂說,還有一個最直接的辦法——”
慕婳稍稍停頓片刻,屋中的氣氛宛若鉛塊一般凝重,直接壓在沐國公母子的心口,他們是真怕了。
“直接殺了你們。”
慕婳沒有拿槍火比劃威脅沐國公夫人,然沐國公夫人清楚的感覺到慕婳不是說笑,從未有過的瀕臨死地的感覺讓她嘴唇哆嗦,“你……你不要……國公爺的命了?他身上的毒隻有我能解。”
“現在知道依靠沐國公了?怎麽不拿你的靠山兒子?”
慕婳扯起嘴角,“在你心裏除了兒子之外,任何人都不值得依靠,隻有兒子才是确保你榮華富貴的大靠山。”
砰,慕婳再次開了一槍,随着槍聲還有沐國公夫人的尖叫聲,“不,不。”
砰,砰,砰,沐國公夫人的尖叫越是凄厲,慕婳越是連開數槍,每一顆子彈都精準的落在沐世子身上。
“我求求你,求求你了,不要……不要殺了他。”
沐國公夫人一邊哀求一邊撲到沐世子身上,此時她還哪有任何端莊賢淑的樣子,宛若一個即将失去的兒子的母親,身體完全覆蓋流血不止的沐世子,張開的雙臂不停的揮舞,“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不要……不要再……再開槍火了。我已經沒了女兒,隻有他了。”
“你們沒有親手殺過人,隻要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幫你辦妥一切。”慕婳聲音低沉,“他們都死了,我認識的人都死了,你沒有兒子會活不下去,會傷心,而那些本來可以凱旋的人都被你下令滅口了,他們的父母就能活下去了?”
慕婳一腳踢開沐國公夫人,眼白赤紅染血,黑瞳卻黑亮得驚人,“都是做父母的,憑什麽爲你的兒子能竊取軍功,他們舍生忘死随我出征的人就該死?他們好不容易可以回家,卻死在了一個你們母子的卑鄙無恥上頭,你有沒有聽到他們不甘的哀嚎和控訴?”
砰砰砰,慕婳看着沐國公夫人,打出所有的彈藥。
硝煙彌漫,沐國公夫人眼見着兒子身體随着槍聲而抽動,雙手抱着腦袋,有因爲她的手上沾着地上的鮮血,臉上,頭上,額頭,染上一道又一道的血污,崩潰般喊道;
“你殺了我吧,别折磨他了,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我倒要看看老天爺會不會降下雷電劈死你,你以爲你不是她,就能泯滅天性的殺母弑兄?”
慕婳越過沐國公夫人,走向緊逼的房門,外面依然陽光燦爛,鳥語花香。
“你都不怕雷劈不怕遭受報應,我已經死過一次了,還會怕天打雷劈?我想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死得更慘了,萬箭穿心,你不知道被射成塞子有多疼。上一次把一切都還給了你,這一次你别以爲我會手下留情,今天隻是給你們母女的懲罰,在這座公爵府中,唯一讓我放不下的人就是你丈夫,他活着,你們就有性命在,若是他……我會讓你們明白,曾經能吓哭蠻夷孩童的少将軍的心有多狠多硬!”
沐國公夫人撲在身體抽出的兒子身上,她連哭都不會了,完全被兒子的慘狀吓到,慕婳冷漠無情的話似滲透到沐國公夫人骨子裏。
打開房門,慕婳深深吸了一口氣,原本領路的奴才以及圍住沐國公府的差官都不見了蹤影,整座修繕華麗的庭院空無一人,安靜得好似能聽到蝴蝶展翅的聲音。
陽光依然耀眼,卻無法驅散慕婳唇邊的冷意。
對昔日的母親和兄長下狠手,她并不好過,慕婳遠沒有看起來的無情冷漠,背對着他們,面前又空無一人,慕婳不必再僞裝。
屋子裏鬧出那麽大動靜,慕婳還以爲外面的人會聽到,當見到沐國公夫人時,她沒有想過挑明一切,然而沐國公夫人就是有本事,徹底激怒慕婳。
既然做了,慕婳就沒有想過後悔,也不會把門外聽到一些動靜的官差奴才滅口,她同沐國公夫人還是有本質的區别。
“見過郡主。”
神醫匆匆趕過來,邁進院落後連忙行禮,剛想開口解釋幾句,卻聽到慕婳說道:“你不必說了,我都明白的,沐國公中的毒,我已經找到解決辦法了。”
稍稍松了一口氣,神醫略帶幾分愧疚:“也是我醫術不夠高深,沒有辦法爲沐國公解毒……皇上曾保證過,會在帝國設立醫學院,收攏天下名醫,共同研究病情,并把改良的醫術傳下去。”
這也是他對皇上唯命是從的關鍵原因。
慕婳卻想着又是那位上師的主意,皇上正沿正确道路走着,“醫學院成立後,神醫你得縣以身作則,如此才能讓更多的名醫不再敝帚自珍,貢獻出祖傳的藥方和醫術。”
如同設立女學,醫學院一樣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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