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婳盯着窗外的樹木發呆,太監們沒有再出聲打擾她,靜靜等候郡主的決斷。
上師?!
妖孽!
慕婳隐感到皇上身上有秘密,對那位上師格外感興趣,皇上有今日沉穩的性情,開闊的胸襟是受了上師的影響?
那人是不是穿越者?!端看今日的天工坊和皇上推行的新政怕是八九不離十了。若是按照天朝曆史上年代推算,帝國取代了滿清,時間上也是在道光時期,難怪相信上師的皇上會如此着急。
再不變革怕是就晚了,尤其前世的少将軍打通了絲綢之路,誰也不知那塊大陸上的國家會不會比帝國更先進開明。
不過已經研究出槍火大炮等神物的皇上起碼在武力上不會弱,當然遠遠記憶中的曆史和地圖都同當前有差别,許是那段曆史的投影,但是年代應當是相當才對。
“我不指望着你們做什麽,隻相信你們不會再做這樣的事了。”
慕婳覺得把他們都替換掉的話,會讓皇上不方便,提拔起來的太監未必就比他們強多少,沒準還是齊王殿下的人,皇上明明聽到風聲卻沒有阻止大太監上門來求慕婳,存着也是警告他們的心思。
當然未必他們都能保住現在的位置,皇上還是要懲治他們一二震懾宮中的奴才,慕婳看了一眼柳三郎,他把皇上的心思都摸透了!
“你們知道漂亮的玻璃燈的成本是多少?”
“不知。”
大太監們搖頭,“聽郡主這口氣,莫非玻璃燈的成本很……低?不太可能吧,琉璃盞很貴的,奴才單就賣玻璃燈就賣了七八萬兩銀子。”
準确的數目,他們也不會告訴給慕婳。
“皇上設立天工坊,除了神兵利器外,研究出的東西都是要在民間普及的,玻璃就是其中惠民的物品之一。”
太監們大吃一驚。
慕婳淡淡一笑:“對,就是如你們所想,皇上會讓每個百姓都能用得起玻璃,而作玻璃的原材料——隻是沙子和堿面。”
“……咳咳。”柳三郎被茶水嗆到了,“你是說真的?”
不怪他吃驚,因爲帝後的沖突,皇上給太後娘娘準備的驚喜沒有用上,可是他卻是實打實見過上千盞玻璃燈的,知曉玻璃燈的貴重和神奇,通透明亮的玻璃燈竟是沙子做的?
那真有可能每個百姓都能用上。
“所以說買了玻璃燈的商賈會大虧一筆。”慕婳唇角噙着壞笑,“倘若他是齊王殿下的人,齊王在銀錢上怕是會元氣大傷,三郎,你記得給皇上說,盡快把玻璃推到民間,讓百姓早日享受到天工坊的神物。”
柳三郎微微颔首,大太監們頓時揚眉吐氣,狠坑齊王一把,真是太好了,讓齊王的人玩失蹤?!
“這筆銀子,你們不如獻給皇上。”
慕婳把方才太監拿出來的銀票交還回去,“皇上正在興建女學,想來有着幾萬兩的銀子,女學的學院會更漂亮一點,這也算是你們将功贖罪吧。”
“郡主……”見慕婳堅決,大太監也知郡主是不會要銀子了,躬身道:“奴才遵從君郡主的吩咐。”
“你們可讓廠衛給我二哥送個消息,嚴防商賈把玻璃燈賣到番邦去,我一會兒還會給沐國公打聲招呼,讓他也注意一點,謹防他們走水路。”
無路如何也要把齊王這筆銀子坑死!
大太監們後背一陣陣的冷汗,以後千萬可不能得罪安樂郡主。
不過齊王也該有此報應,經過這件事後,齊王在銀子上也不會再那麽充裕了,對太子和趙王是有好處的,以前最有錢的就是齊王。
這會兒三人在銀子上的差距幾乎是拉平了。
齊王還得罪了内廷的大太監,簡直就是得不償失。
慕婳拿過紙筆寫了一封……書信,把情況向皇上說明了一番,甚至在書信中提出了如何推廣玻璃,如何招商拍賣天工坊産出的玻璃,專營不适合帝國國情,不如把玻璃先賣給各地的商賈,由着他們在當地鋪開。
柳三郎幫慕婳研磨,把慕婳所寫的方法看在眼中,不由得露出一抹佩服,慕婳看到後暗道一聲慚愧,這些事還都是遙遠記憶中留下來的。
皇上既然能信任上師,慕婳覺得自己可比上師低調多了,縱然她不說,皇上他們未必就想不到,隻不過她先提出來,讓皇上少走一些彎路罷了。
吹幹墨迹,慕婳把書信交給大太監,“你們去向皇上請罪時,把書信呈給陛下。”
“向皇上請罪?”
“你們不會以爲能瞞過皇上,或是我幫你們隐瞞陛下?”
慕婳佯裝生氣,打算收回書信,大太監對視一眼,連忙接過書信,“奴才回宮就去向皇上請罪,可是……可是皇上能否……”
“你們也說皇上是仁君,以後你們再不做私賣皇宮之物的事,看在你們往日的勤勉上,皇上肯定會網開一面。你們可以……嗯,可以說說太子妃,她是如何威脅你們的。”
“奴才明白。”
大太監們心領神會,論在背後給人下絆子,添油加醋,他們可都是高手,絕對能讓太子殿下更加厭棄太子妃。
看來安樂郡主也是個睚眦必報的主。
拿了安樂郡主的書信,又有三公子的暗示和保證,他們有底氣了許多,向慕婳表了表忠心,他們便告辭回宮去向皇上請罪了。
他們走後,柳三郎問道:“我以爲你會想要去天工坊看看。”
慕婳又拿起棋譜,仔細看着,“我不是你,天工坊是皇上的禁地,你去得,我若是去了,不大好。”
聽柳三郎半晌沒有動靜,慕婳從棋譜上擡起眼睛,明了的笑道:“少将軍的師傅是長青師傅,鬼谷子唯一的傳人,玻璃的配方……他曾提過,我雖是知道是用什麽材料,但是不知比例多少,據說鬼谷子曾推算出後世有這樣的奇物。”
慕婳壞壞的一笑:“還說有一日我們會如同神仙一樣,在天上飛,真正做到日行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