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
火候差不多了,三小姐伸手虛扶李媽媽一把,“我也是着急,怕二哥哥被四妹妹母女蒙蔽了,這才對你發了火。”
“三小姐教訓得是,一切都是老奴的錯。”
李媽媽哪敢讓三小姐攙扶?麻利站起身,爲三小姐面前的茶杯再次象征般續了一點茶水,溫順恭謹的說道:“以後老奴全聽三小姐吩咐。”
三小姐等得就是這句話!
她扯了一下嘴角,“母親在後院養病,大夫千叮咛,萬囑咐不可再讓母親累着了。既然外面的事,母親都交給了我,爲母親身體着想,以後李媽媽去看望母親時,最好說一些能讓母親開心的事兒,如此也能讓母親的病早日好轉。”
李媽媽連連點頭。
“一會兒,我還要去看看五妹妹。”三小姐眸子閃爍了一下,“既然母親交代讓五妹妹同那對父子……我想着如何也要讓五妹妹提前見上一面,你去安排一番,領那男子去水榭,不可被人察覺到了,亦不得有任何風聲傳出去。萬一我在京城聽到什麽不好的傳聞,李媽媽,到時候我可不會再顧及你這張老臉!”
李媽媽屈膝道:“老奴記下了。”
那個男人粗俗好色,貪财愚蠢,便是一直宛若木頭一般的五小姐也不會相中他,三小姐這般做……李媽媽默默歎息一聲,也不想想四小姐如今是什麽身份,還真以爲木指揮使似剛剛真相大白一樣,不在意四小姐?
目送李媽媽出門,三小姐慢悠悠談屈起手指,輕輕點了點,把身邊的丫鬟叫過來,低聲耳語幾句,小丫鬟點頭應諾,三小姐道:“辦得漂亮一些,别讓那對父子察覺到了。”
“小姐放心吧,奴婢省得。”
******
永安侯府故意隐瞞不利于侯府的消息,那對手拿婚書的父子在侯府好吃好喝,完全沉迷于富貴鄉,樂不思蜀。
五小姐面容尋常,因是庶出,生母早早病死,在永安侯府如同透明人一般,沒有人在意,亦沒有誰關心她。
她性情木讷老實,尋常的管事媽媽都能給她臉子看,而她除了背地裏偷偷哭外,什麽都做不了。
今日,聽聞三小姐叫她去水榭一聚,她不敢拒絕,連忙換上最好的衣裙,收拾停當比預定得早早趕到水榭。
“何必這般匆忙?”跟着五小姐丫鬟顯得伶俐,面容也比五小姐清秀一些,叉腰道:“離約定的時間還早,您當多歇息一會兒。”
“她是嫡女,又是我的姐姐,多等一會也正常。”
五小姐最好的衣裙還是去年做的,衣袖都有些小了,哪怕她把衣裙保養得再好,尋常舍不得穿,也不如三小姐随随便便一條裙子光鮮,甚至連三小姐身邊丫鬟的穿戴都比不上。
就這樣永安侯夫人在外還有慈愛的名聲,人人贊她對庶女很好。
“她?”丫鬟嘟嘴道,“也就能對您,對四小姐,她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以前……以前五小姐怎麽就沒同二少爺親近?白白讓個外人搶了先。”
“你住嘴!”
五小姐色厲内荏,四周看了看,放軟語氣,“這樣的話千萬不可再說了,她們無論哪一個都不是我能攀比招惹的。”
她眸子暗淡幾分,靠着水榭柱子,喃喃說道:“當初誰能看出二哥是個有出息的?二哥身子骨比我還弱,都說他熬過到及冠,父親也從不曾在意過二哥。偏偏隻有……隻有慕婳對二哥好,給他洗衣留飯。”
不難聽出五小姐也有後悔之意,突然聽到水榭外傳來男人的聲音,五小姐手腳僵硬起來,後宅怎會有陌生男人的聲音?
一旦那人沖進來,她該怎麽辦?
“宋少爺。”
“小美人。”
不曾見面,五小姐不難聽出男人帶着幾分油滑輕浮,衣服互相摩擦,男女調情,耳鬓厮磨,五小姐向外看去,竟然見那衛宋少爺光天化日之下摟着一個丫鬟,兩人沒羞沒臊的親吻……五小姐臉色泛白,幾乎要暈過去。
“宋少爺且慢,且慢。”自容豔麗的丫鬟調笑道:“從聽宋少爺說您對我們侯府有大恩,您是侯爺的女婿,我們侯府有好幾位小姐,不知你配得是哪位小姐?奴奴好去小姐跟前做個陪嫁丫鬟,同少爺您做個長久夫妻。”
“自然是你們家嫡小姐,當日你們侯爺還不是侯爺,還在關外地裏刨食,他答應把嫡女嫁給我,我爹這才拿出祖傳之物,讓你們侯爺上京,他才能重新成爲永安侯,沒有我們父子,他絕對沒有今日。”
“呀,可是我聽說……聽說夫人打算把五小姐配給宋少爺。”
“五小姐?”
此時水榭中的五小姐軟綿綿攤倒在地上,雙眸無神,捂着嘴哽咽不敢哭出聲來。
“五小姐一直養在夫人身邊,同嫡女也不差,隻不過性情稍微木讷無趣,我們私下裏都說她是個木頭人。”
“這……”
宋少爺雖然手中有婚書,自诩永安侯爺不敢悔婚,不過他也沒把握能娶道嫡女,隻是盡量一試,若是不成,他娶個庶女也不是不成,最要緊能留在京城,同永安侯攀上關系,如此他才能借此享受榮華富貴。
他看似平庸無能,其實總有一點小人物的心思,比他爹更心細精明,“養在夫人身邊也不行,庶出就算記名也成不了嫡女,哼,永安侯竟然敢敷衍我?我這就找他算賬去。”
沒心思同婢女調情,宋少爺直奔永安侯的書房。
婢女在他身後喊了兩聲,幽幽歎息:“宋少爺太心急了,我還沒說完呢,若是四小姐回府,侯爺便不會把五小姐嫁給他了,當日立下婚書時,明明四小姐才是嫡出……”
水榭中,五小姐緩緩閉上眸子,淚水成股流淌。
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音響起,三小姐驚訝的說道:“五妹妹怎麽坐在地上了?你是不舒服?”
ps繼續求月票,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