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人一下子從地上站起身,立刻恢複往日的雄壯志氣,暗暗慶幸總算不用回去面對指揮使陰沉臉色了。
不僅他們得救了,被木指揮使往死裏操練的神機營諸多下屬也得救了。
慕小姐真是救苦救難的菩薩。
不僅能爲戰死和活着的将士着想請功,還讓他們免除被指揮使折磨,雖然木指揮使是想訓練他們成爲真正的精銳,可是飯要一口一口吃,訓練也當徐徐漸進才好。
他們是血肉之軀,在京城當差,身體相對嬌貴,猛然**練得太狠,完全承受不住。
可皇上信任木指揮使,木指揮使又有新官上任的三把火震懾住所有人,沒人敢反抗木指揮使。
他們被派給慕小姐,身上擔着整個神機營将士的親切期望,他們想着木指揮使順心了,總能稍稍高擡貴手,降低訓練的強度。
說多了都是眼淚,他們已經不指望似以往那樣悠閑了,隻求訓練強度不太高。
慕婳勾起嘴角,京城的精銳也挺有趣的,同她昔日的部署很像,木齊性情陰沉多變,心硬如鐵,又不可能似前世的她同部署打成一片,他自然會用冷酷來達到讓部署畏懼的目的。
如是看來,木齊雖是陰沉狠辣一些,倒是很懂得爲臣之道,莫怪皇上信任他。
“婳婳。”謝瑩的父親是夫子鴻儒,想得比商賈大地主出身的楊柳多,輕聲問道:“讓神機營的人來保護你,怕是公主都沒辦法做到,神機營指揮使會不會被禦史彈劾?”
慕婳坦蕩一笑,“既然他敢把人派過來,總有妥當的說辭,朝政上的事就不用我們小女子操心了。”
木齊總不會愚蠢到被禦史彈劾的地步,若是他真有那麽愚蠢?慕婳也隻能把他領回家了,省得他在外面被人欺負了去。
不過慕婳前世見過木齊,一個深不可測,倨傲陰沉的男人,能讓師傅都提醒自己要當心的人,木齊還會倒在禦史上?
“你操心的事情還少?”楊柳嘟嘴說道,“最近發生的大事,哪一件沒有你參與?我和瑩瑩才是小女子,你……不是我們這邊的。”
誰相信慕婳的小女子所言,誰才是傻瓜。
外面有随扈,慕婳順路取了點心,三人笑嘻嘻吃着點心,很快到達京郊的馬場。
此處地勢平緩,水草茂盛,極适合牧馬,以前本是屬于皇帝所有,當今登基後,便撤了京城周圍不少皇帝獨有的皇莊,把土地田産還給周圍百姓,引得百姓都贊皇上是仁君。
這塊寬闊的馬場便成爲勳貴朝臣家眷時常跑馬,賽馬之地,亦有一些勳貴把寶馬養在此地,在馬場喂養的寶馬,總比放在府上要強一些。
馬場劃分許多快區域,慕婳她們自然會去女孩子去的地方,對木齊派來的侍衛揮揮手,“你們不必跟随。”
侍衛們點點頭,各自分散開,還是按照習慣,遠遠望着慕婳,一旦有異變,他們也能盡快從過不去保護小姐。
因爲他們的體魄和冷冽氣勢遠勝尋常勳貴人家的侍衛,引得不少人看過來,各自同周圍的同伴小聲議論,“他們保護哪家小姐?”
“不知道,看得眼生。”
“不過他們家的小姐長得挺漂亮的,就是皮膚黑了點。”
有公子哥嘻嘻哈哈說笑,其中有人認出侍衛,睜大眸子,“那人我認識,他大同總兵的侄子,在神機營當差,叫……錢奕。”
“别開玩笑了,用神機營當護衛,莫非他們護送的人是公主?”
“最得皇上喜愛的七公主可不是她這樣,七公主五官沒她精緻,可是肌膚賽雪,細膩滑潤,水蔥似的細嫩。”
“她不是七公主,那她是誰?”
“慕婳啊,她就是神機營指揮使的嫡親女兒,讓朝野上下側目的慕婳,慕小姐,你們去京城書院遲了,沒有見到慕小姐。”
穿着蝴蝶穿花袍子的公子哥挑起一雙桃花眼,“她就是你們心心念念想見的女孩子,不過我提醒你們一句,離慕小姐遠一些,省得落得個茶飯不思,得了相思病的地步。”
“是孟公子?你又進京了。”
“嗯,給我媳婦買點胭脂水粉,順便看看我姐和姐夫。”
說話的人正是宛城孟公子,如今他還是挺喜歡慕婳,但他卻知道慕婳不是自己能娶到的,在生死關頭,他覺得自己媳婦也不錯,慕婳有着令人側目的潇灑美麗,妻子溫婉也是一種美麗。
“原來她就是慕婳!”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追着慕婳,看着她同身邊的女孩子調笑,扶着楊柳上馬,笑呵呵講解寶馬的脾性……慕婳同聽說得不大一樣。
若有若無從慕婳身邊路過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總是能帶過來一些慕婳說過的話,“慕小姐說起寶馬的習性比我專門請來飼養寶馬的人還厲害。”
“她怎麽懂得這麽多?”
“好似看寶馬的糞便就能辨别品種。”
“額。”
這些消息令貴族少女和少年們頗爲驚愕,再是愛馬的人都不會去看糞便。
楊柳同樣奇怪的問了一句,“婳婳怎麽懂得這麽多?”
慕婳翻身上馬,把缰繩纏在手腕上,展顔輕笑,“想要活命,讓更多人平安活着回來,怎能不在意夥伴。”
在疆場上,除了袍澤之外,坐下的馬匹是他們的夥伴。
慕婳不是生而知之的天才,她也是一點點掌握這些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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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慕婳?你父親糊塗到認她做女兒?”
“七公主千萬别這麽說,父親認她做義女,我和家母家兄都是贊同的。”嘉敏縣主面上帶着歡喜,“以後我也能多個一起騎馬的姐妹。”
“沐世子人品端正,不願同她多計較,你……”七公主咬着嘴唇,“就是太老實了,若是本公主可受不了自己的父親去疼一個外人!”
“七公主不明白的,父親并不是疼外人,慕小姐值得……”
“本公主剛剛回京,滿耳朵灌滿了慕婳的名字,本公主倒是要看看慕婳有何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