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夫人冷漠般甩開三小姐的手,無論如何不能再讓慕媛留在此處刺激慕婳。
耳光落在三小姐臉上,卻好似落在木夫人臉上。
木夫人看向慕婳的目光滿是仇視。
慕婳轉而望向一家之主永安侯,“讓不相幹的人退下去如何?我今日來侯府,不是聽尊夫人一番撕心裂肺深情表白,也不是來被木夫人怨恨,我有事同侯爺商量。”
“……”
永安侯夫人等人紛紛愕然,自然聽得出慕婳話語中的嘲弄和輕視。
一切紛争都影響不到慕婳,她打了人,看一場親生母女之間的内鬥……便讓她們退下去?
她們好似戲子的感覺。
“倘若侯爺不是一家之主,找能管事的人過來。”
慕婳坐在一旁完好的椅子上,瞄了一言面色陰沉的永安侯夫人,“你盡管去外面說我打了你耳光,我不在意的,亦不想要你的愧疚和補償。不過侯爺許是會阻止你,侯爺還想要慕家祖上臉面的話。”
她自然知道名聲的重要性,名聲好壞影響不到她,可是她卻不願意慕婳這個名字被人鄙視。
再爲出口氣打永安侯夫人耳光前,慕婳早就想好了對策,隻是沒有料到永安侯夫人會掌掴三小姐,這一巴掌着實太精彩,也太解氣了。
還有比她們親生母女互相傷害更好的結局?
永安侯夫人抿了抿嘴角,在外人面前她一向給永安侯面子,慕婳好似掌握侯府的命脈,讓她拿不準是真是假。
“我先去梳洗一番,侯爺同婳姐兒說完話,一定要留住婳姐兒,我……還有許多貼己的話同她說,我們母女的誤會太深了,需要盡快解開,否則婳姐兒會傷人傷己。”
永安侯爺點點頭。
三小姐已經被李媽媽等人攙扶下去了。
木夫人呆呆站在原地,目光卻是一直離不開三小姐,想要跟過去,又記得三小姐方才推開她,蒼白的臉龐堆滿了頹然落寞。
慕家少爺溜邊走出門去,永安侯深深吸了一口氣,挺直胸膛走到椅子旁,剛要坐下,聽見慕婳玩味的聲音:“何時木夫人是侯府主事人了?她同侯爺關系匪淺?”
木夫人年輕時,永安侯許是有點心動,此時木夫人徐娘半老,雖是風韻猶存,然而永安侯提不起興趣,他已經被年輕貌美的少女養刁了胃口,木夫人大病初愈的樣子,令永安侯更看不上了。
“還不退下!”
永安侯冷哼一聲,木夫人沒教好慕媛不說,還生出了慕婳,這個麻煩,簡直是罪大惡極。
木夫人病弱的身軀輕顫,宛若弱柳殘花在強風中搖擺,下意識應喏。
仿佛一瞬間,她又是侯府的奴才,主子一聲斷喝就能要她的性命。
她唯唯諾諾,謙卑倒退出門,然而她的親生女兒慕婳卻能沉穩坐在永安侯對面……不得不說,木夫人心頭打翻了五味瓶,種種滋味不能同外人說。
慕婳悠然的說道:“侯府的待客之道,就是連杯茶都沒有?”
永安侯拿不準慕婳的底牌,又畏懼慕婳那恐怖的蠻力,不講道理的動手打人,他雖然不聰明,但也察覺慕婳對木夫人不滿,有意折騰木夫人,永安侯不敢對慕婳,但對木夫人,他不需要客氣,順帶還能打一打慕婳的臉,到底慕婳是木夫人生的女兒:
“你去端兩杯好茶過來,以前學得規矩是不是都忘了?縱然脫了奴籍,你也最好記得,你曾經是侯府的奴才,丢了主子的臉面,本侯仍然能讓你們全家吃不了兜着走!”
“奴才……奴才不敢。”
木夫人張口結舌,滿臉通紅。
“侯爺是在威脅我?吓唬我?”
慕婳絲毫沒有生母被侮辱的憤怒,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打,一下一下,永安侯猛然感到好似敲在自己骨頭上,幹笑了兩聲,“婳姐兒,你是本侯的義女,侯府四小姐,同他們那群下賤奴才不一樣。”
慕婳做沉思狀,永安侯越發覺得心驚膽戰,萬一慕婳發狂,誰能救下他?
氣氛略顯凝滞,永安侯好似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木夫人卻是呆愣愣站在門口,一直看着慕婳。
“婳姐兒,婳姐兒想什麽呢?”
永安侯率先打破沉默。
慕婳扯了一下嘴角,“做永安侯府的四小姐并不比做商賈之女好上多少,我衡量了半晌,爲一個清白的名聲,還是請侯爺在族譜上劃去我的名字。”
永安侯臉騷得慌,“你……你,這是第幾次侮辱祖上了?慕婳,本侯雖是不争氣,可是咱們祖上是太祖的重臣,名聲顯赫,門第高貴。”
“侯爺的高祖父的确很有名,不過他不是出身名門的貴公子,而是一個街頭混混,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的雜種。他先是拜禍國殃民的九千歲大太監爲祖父,侯爺高祖的幹爺爺敗壞了前朝江山,民不聊生,竟天真到爲了延續他斷掉命根子,食用男童的腦髓,在他的床底下密室中有着數以千記的孩童屍骨,不知其中被虐殺的男童有沒有誰死在侯爺的祖宗手中?
許是這個法子就是混混出身的令高祖想出來的。
後來在外族入侵時,他不知奮勇抵抗,維護河山,改名換姓做了鞑子郡主的男寵,據說還同鞑子首領不清不楚,侯爺的祖宗有什麽值得令後世子孫驕傲自豪的。”
“……”
永安侯張了張嘴,臉色如同豬肝。
“雖然隻是傳說當時鞑子首領好男色,看上不少自己女兒的男寵,召見他們侍寝,但是侯爺的高祖一定是能靠近鞑子首領的人,否則也偷不到絕密情報。”
慕婳玩味的說道:“不是說男人在行房時最容易松懈,口無遮攔嗎?美人計也是很重要的一條計謀,侯爺的高祖顯然深知其中的道理,這才能打聽到布兵圖,讓本朝開國太祖順利避過陷阱。”
“你……你胡說!”
“侯爺,你别急,最精彩的還沒說到呢。”
慕婳看了前朝太監寫的秘辛,說得都是書中的記載,但是那人是不是永安侯祖宗還是值得推敲的,畢竟當時九千歲的幹孫子不少,也該讓他們嘗嘗百口莫辯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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