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錯!
慕婳算什麽?
奴才秧子而已,是她給了慕婳高貴的身份,慕婳應該感激她。
不是她,慕婳一樣也是侍奉侯府的主子,一樣是個奴才,現在慕婳是侯府小姐,木家和慕婳今日擁有的一切,都是她給的。
慕婳憑什麽不滿足?乖乖按照她的要求做到不就是了?
心頭落下小姑娘的眼淚,溫熱粘稠的感覺,令慕婳變得不像自己,可是她并不想擺脫慢慢這份複雜的愛恨難解的感情。
慕婳聲音清晰,卻有種莫名的沉重壓抑,“既然你無法給我想要的親情,母親一般的疼愛維護,爲何還要把我引上歧路?繼續做你親生女兒的踏腳石?這些年,我付出得還不夠多?她得到的還不夠彰顯你是一位疼愛女兒的慈母?”
三小姐臉龐微紅,仿佛羞愧般垂下腦袋,從她緊緊抿着嘴角可以看出不是慚愧,而是痛恨,痛恨慕婳捅破一切的虛僞。
她本來就是侯府的女兒,憑什麽不能享受侯府的尊榮?
慕婳跟着侯府去關外,就可以占據她的身份地位?!
她才是永安侯夫人骨血相連的女兒。
至于木夫人更疼她,她隻會覺得厭煩,而且慕婳沒有本事得到生母和木瑾的疼愛,同她有什麽關系?
是慕婳自己沒用!
說得好似她們虧欠了慕婳。
“我已經去了宛城,沒打算再進京同你們這群人狼心狗肺的人分辨什麽,永安侯夫人倒是一直惦記我啊,一會讓人鼓動我同陳四郎定親,一會兒又讓用銀子讓陳四郎沒有見識的母親欺負惹怒慕婳……我甚至懷疑陳四郎的胳膊是不是你指使奴才弄斷的,以此達到我想要回京就得毀婚抛棄陳四郎的目的。”
慕婳本是順口一提,突然覺得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何況就算陳四郎胳膊斷了是意外,慕婳完全不介意爲永安侯府惹下未來天官的怒火!
據說未來天官六首狀元也是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主兒。
曾經自助陳四郎求學的人都得到豐厚的回報,而那些看不起輕視陳天官的人,大多仕途坎坷,在宦海蹉跎一生。
“三小姐身上倘若背着一個嫌貧愛富的悔婚名聲,永安侯夫人怕是會着急得睡不着覺。”
“我卻是不一樣的,你恨不得我身敗名裂,滿身醜聞。”
慕婳輕輕推開宛若木頭一般的永安侯夫人,一巴掌足夠了,再多……慢慢會哭得更兇,小姑娘還是心腸太軟了!
影響她的情緒,對永安侯夫人都有點下不了手。
沒有人關心疼愛的小姑娘,她願意疼惜,願意她永遠住在自己的心頭,感受她的喜怒哀樂,甚至願意倔強中帶着太真,偏激有點善良的小姑娘影響她的情緒。
以後多扇永安侯夫人幾次,慢慢就會習慣了。
不過慕婳一下子把三小姐拽到眼前,眼裏閃過一抹光芒,“三小姐真是個美人,皮膚細膩得能掐出水來。”
“……四妹妹,你要做什麽?”
三小姐後悔怎麽就沒躲慕婳這個瘋子遠一點?
更沒想到慕婳輕易放開永安侯夫人,憑她方才那副瘋狂要吃人的樣子,怎麽都不該隻打永安夫人一記耳光,簡直同慕婳的兇殘不相符,不是應該狠狠暴打永安侯夫人一頓嗎?
哪有突然間放手的?
慕婳令三小姐猜不透,亦看不透。
“你知道我的,嫉妒心重,最看不得比我漂亮的女孩子。”
慕婳輕輕從三小姐頭上抽下金雀銜珍珠的步搖,珍珠穗在三小姐臉上滑過,“你不是說過對不起我,想要補償我嗎?既然三小姐如此大方,就把你在京城木家精心保養的細皮嫩肉還給我吧。”
步搖的尖端輕輕點在三小姐的臉上,三小姐心頭一涼,“不,不,不要,不要毀我的容貌,慕婳,我……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母親,父親,救我,救我。”
“哥哥幫幫我,幫幫我啊。”
三小姐的一切掙紮都是徒勞的,她根本無法擺脫慕婳的禁锢,始終感到銳利宛若刀子一般的步搖尖兒再臉上遊走,慕婳隻要輕輕一劃,她整張臉怕是就毀了。
慕婳沒有立刻動手,就是爲享受三小姐的無助,誰敢幫三小姐?
永安侯?
他不敢!
三小姐嫡出的兄長?
他們又快要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親生父母和兄長又如何?
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人。
“你别怕,我隻想要你一張臉皮而已。”
慕婳手腕輕輕一擡,并非故意吓唬三小姐,早有決定毀了三小姐引以爲傲的容貌,然而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一聲斷喝,“孽種,你給我住手!”
“倘若你敢傷了三小姐,我……我同你拼了。”
人得潛力到底有大?
母愛的力量到底有多偉大?
慕婳竟然沒看清楚來人的動作,隻覺得身體被重重的撞開,她後退兩步,看清楚死死護着三小姐的人,不出所料,自然是全心疼愛三小姐,無視親生女兒的木夫人!
身體病弱的木夫人還沒完全恢複,臉龐凹陷,有着病态的蒼白。
她消瘦的身軀擋在三小姐面前,往日淚水盈盈的眸子此時泛着敵意,狠狠瞪着慕婳,“孽障,孽障,反了天去了,你竟敢傷她?”
慕婳低頭看了一言手腕上鳳钗弄出來的劃痕,一道不深的傷口,手指在傷口處沾了一下,有血?!
很疼?!
木夫人救下三小姐,還趁着慕婳愣神之時,抓住步搖在她手腕上劃了一道傷痕。
淺淺一道血痕對前世在疆場摸爬滾打的慕婳不算什麽。
慕婳是真沒想到木夫人會這麽做,她不是躲不開,隻是在那一刻,突然有種不想躲的念頭,這道傷口可以割裂一切,讓該死心的小姑娘徹底死心。
讓小姑娘再一次經曆這樣的局面,有點殘忍。
慕婳心疼慢慢,不想這麽做,然而木夫人永遠第一選擇就是三小姐。
誰都不能傷害她的掌上明珠!
“木夫人,嗚嗚,嗚嗚。”
三小姐好似找到了主心骨,幾乎躲在木夫人身後,輕聲哽咽道:“您終于來了,娘……”
這個詞令木夫人仿佛突然有了不限的動力,“慕婳,快向三小姐跪地認錯賠罪!”
ps不得不說,木夫人作死的本事一等一的好,好吧,繼續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