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來相夫教子,嫁做人婦。
莫名的陳徹同許多未婚男子後背竄起陣陣的涼意。
哪怕慕婳嬌俏明媚,深深吸引在場男女的目光,然娶慕婳的男子……誰有勇氣娶走慕婳?
“……你……你……”王仁媳婦嘴長得老大,仿佛白日見鬼了一般,“你竟然敢說三小姐?敢說侯府是……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慕婳淡淡笑道:“你真正了解過我的品行?永安侯舉家從苦寒之地遷回京城,我在京城有半個月?”
陳徹皺着緊眉頭,張嘴想要說點什麽。
說什麽?
安慰一下慕婳!?
這個念頭一旦通達他腦子,陳徹楞在原地。
“隻是半個月,我便成了京城名門勳貴人家眼中愛慕虛榮,無情無義,且粗俗不懂禮數,不夠端莊,不夠賢惠,不夠溫柔的女孩子。”
慕婳腳尖一挑,半轉身體,淩空接下長鞭,這根鞭子還是方才家丁們留下的:
“永安侯夫人期望我能在靜園反省自己的過錯,其實……我認真反省過後得出一個結論,以前我就是說得太多,做得太少!”
一遍遍不停解釋或是說着她的委屈,她太過天真,無權無勢,無依無靠的小慕婳怎能得到踩低捧高,虛僞的勳貴命婦的認可?
憑着她很可憐嗎?
在勳貴名門最不缺的就是可憐的人。
别看命婦們端着慈愛善良的架子,她們算計起人來,從來就沒留情過,越是慈悲的人,心腸越狠。
比如那位永安侯夫人!
她一手造成小慕婳的悲劇,令一個固執純粹的靈魂百口莫辯,郁郁而終。
慕婳一甩長鞭,雖然她沒有辦法完成小慕婳的願望——回京讨回公道,然那群賤人找上門來,她不介意給他們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讓他們肉體和精神上痛不欲生。
王管家見宛若靈蛇出洞的長鞭,不顧臉面向一旁翻滾,原先他躺的地上留下一灘水漬,還好躲過了鞭子。
當然慕婳鞭子的去向不在他身上,直接抽在他媳婦脖子上,啪啪啪,王仁媳婦哀嚎,沒有受傷的手一會捂脖子,一會捂腦袋,口中咒罵:“小賤人,你給我等着,等着……”
她隻能用言語威脅辱罵慕婳,慕婳輕松的甩動長鞭。
鞭稍宛若蜻蜓點水在王仁媳婦身上起落,每一下都能準确卷飛王仁媳婦帶在身上的首飾,卷走一片布料,留下淺淺的鞭痕。
别看鞭痕很淺顯,王仁媳婦哀嚎猶如殺豬一般,聽得旁人毛骨悚然,一道紅痕而已有那麽疼嗎?
閨秀們更願意站在慕婳這邊,畢竟慕婳甩鞭子的姿勢太好看了,似這樣的刁奴就該好好整治。
“慕小姐手下留情了。”
“那個老刁奴又在陷害慕小姐。”
“就是,明明沒有傷痕,她叫嚷得仿佛要了她命似的。”
成親生子的媳婦婦人們湊在一起,議論紛紛:“我看她生孩子時都沒叫得這般響亮,一看就是虛張聲勢。”
“還有臉面喊疼?陷害主子的奴才打死都不過分。”
“本就是個奴才,身子倒嬌貴了,慕小姐抽掉她的首飾,有幾鞭子都沒碰到她皮肉,她還疼太假了。”
“以爲咱們會幫她對付慕小姐?!”
“做夢去吧。”
換做慕婳抽别人,早有人上前阻止,王仁夫妻就是宛城一霸,做了不少壞事。
慕婳調教自家犯錯奴才,自然沒人會爲一對惡人求情。
王仁媳婦是真疼啊,她想不通,鞭子隻是輕輕落下,連紅痕都沒有,怎就那麽疼?
比生孩子疼多了。
越是疼,她越是恨慕婳,在她心頭隐隐有點不平,爲何一個丫頭養的女兒會被永安侯夫人收爲義女?
慕婳可以姓慕,可以做侯府小姐。
她的女兒隻能做侍奉三小姐的丫頭,一輩子翻不過身去。
以前她可比慕婳的生母更得夫人的信任寵愛。
“賤人!你個沒人要,沒人疼的下賤秧子。”
王仁媳婦哭喊辱罵,“慕婳,你不得好死!你就是個丫頭養出來的胚子,穿上小姐的衣衫也改不了你一身的窮酸卑賤。不僅侯府沒人看得起你,就連你親哥哥,你的親生父母……他們也都更心疼三小姐。”
“哎呦,哎呦。”
王仁媳婦嘴唇被鞭稍掃過,慕婳用了個巧勁兒,鞭子靈活纏住她的舌頭,少用力氣,王仁媳婦的舌頭被拽得很長……
“嗚嗚,嗚嗚嗚。”王仁媳婦此時才知道害怕,沒有受傷的手握住鞭子,看清楚慕婳眼中的平靜……平靜得猶如在看一隻蝼蟻。
這丫頭能要她的命!
王仁媳婦模糊的求饒,“饒……饒……”
一旁的王仁完全被慕婳的冷酷吓住了,原來慕小姐真敢把簪子打進他們身上,這回不僅被吓得失禁,王仁身體好似被凍僵了,血液凝固,喉嚨好似被一隻大手掐住,呼吸極是困難。
慕婳手腕一抖,纏着王仁媳婦的舌頭鞭子靈巧纏繞住脖頸,輕輕往自己懷裏一代,鞭子勒緊王仁媳婦的脖子,“遲了!”
王仁媳婦臉被憋得通紅,繩索緊緊勒住喉嚨,幾乎無法呼吸,“啊。”
百姓們漸漸收斂看熱鬧的心态,慕小姐……這是要王仁媳婦的性命!
衆目睽睽之下,慕小姐不怕官府判刑?
陳徹輕聲說了一句,“今上有聖旨昭告天下,害人性命斬立決,主人害了世仆性命,從嚴處置,罪加一等。”
這道聖旨是今上親政後,力排衆議,不顧朝臣反對所推行的新政之一。
不能說完全杜絕主人枉顧人命害死奴才,有效控制住主人不敢私自對奴才用刑,緻人死傷。
慕婳輕聲道謝。
然她再次甩動鞭子,長鞭靈活直接繞過城隍廟門口的柱子頂端,稍稍用力,王仁媳婦身體撞向柱子,直接吊在柱子上……
慕婳一舉震驚所有人!
“……慕婳,住手!”一人快速撥開人群,直接沖到慕婳面前,掌掴慕婳,“你怎能變得這般冷血無情,蔑視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