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絕上人嗯了一聲,便與他一起朝裏進去。
養殖場的面積不算大,但也不小,半個足球場的規模,當年建成的時候,還有鎮上的領導過來剪裁,說是吸引的第一筆投資,也是開啓了小鎮發家緻富的新路子,媒體曾前來拍照報道,但這波熱度過去後,養殖場就沒多少人關注了。
因爲小鎮的人,與養殖場沒多少關系。
養殖場的經營也一直半死不活吊着。
這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叫做陳鐵柱,七八年前本是鎮上的一個光棍,窮的要命,後來落魄到沒飯吃,便索性背着一個包去了昆市打工,因爲沒有學曆沒有技術又沒有顔值,去了大城市的他一點也不受歡迎,不僅沒混到飯吃,反而狼狽的要與流浪狗搶食,夜宿橋洞爲生。
隻是他命裏也許本就有貴人相助,一個大雨磅礴的夜裏,他饑寒交迫昏死在路上,卻不想不僅沒死,還被人救了。
而這個人,便是他命裏的貴人,眼前的李老闆。
一邊爲天絕上人倒茶洗水果,一邊熱情的尋話題聊天,陳鐵柱不敢有一絲的怠慢,在他看來若沒對方的提攜幫助,他現在也許早就窮死了,怎麽能當成養殖場的場長?
怎麽能滋潤的娶了一個老婆,又養了一個二奶?
其實到了現在,他都不清楚這個李老闆爲何當初選中了他,還信任的給了他一百萬,來了這小鎮辦養殖場,此後他一直謹小慎微,一切按照李老闆的指使辦事,不敢有絲毫的忤逆。
有時候他感覺自己就如一條狗,但即便如此又如何?
反正他有錢了,在别人面前他能耀武揚威就行了。
“李老闆,養殖場内一切都按照您說的照料的很好,包括……包括那個玩意。”
陳鐵柱憨厚的笑道。
“嗯,我這次來沒别的事,就是過來看看,所以不用緊張。”
天絕上人淡淡說了一句。
“好的!您現在去看那玩意,還是休息一晚,明天再看?”
陳鐵柱又問道。
他清楚老闆是大人物,看不上這養殖場的生意,這些年來都沒問過一句經營狀況,也沒拿過養殖場一分錢,無論他如何折騰如何中飽私囊都沒事,唯有那個玩意才是老闆在意的,每次前來必要詢問查看,讓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至于那玩意到底是什麽,他并不清楚。
“現在去看,看完我就走,你在這等着就行。”
天絕上人說了一句。
然後便就起身離開了房間,走入了養殖場。
陳鐵柱也隻能留在房中不敢出去,在他眼中老闆是神秘的,甚至有些恐怖可怕,這倒不是老闆對他做過什麽,而是因爲老闆關注的那個玩意,經常會發出一些讓他感到毛骨悚然,渾身禁不住發抖的聲音,想想就發憷。
他并不是一個膽小的人,落魄的時候太平間背過屍體,火葬場做過清潔工,甚至連也曾因爲暴怒,殺過一個流浪漢,隻是想起那玩意,他還是驚恐不已。
但爲了生存,他一直忍着這種怯意。
天絕上人走入養殖場之後,不久便就到了南邊的一個角落。
這裏有一個水泥的大墩子,凸出地面很多。
最早建場的時候,這裏是作爲沼氣池設計的,所以下面有個很深的坑,還做了各種密封處理,隻是後來這裏卻沒做成沼氣池,而是将下面的坑繼續深挖,一直挖到了地下水,具體有多深誰也不清楚,因爲是天絕上人找來的一批外來勞工,挖了三個月才結束的。
結束後這些外來勞工便就返回了原籍。
再後來天絕上人在裏面據說飼養了一隻奇特的動物,至于是什麽他沒告訴過陳鐵柱,隻是說:“每隔一月朝裏丢入一隻羔羊。”
再後來這個速度變成了一隻成年羊,一月的間隔也慢慢變成了兩周,一周,到了現在每日都要朝裏投入一隻成年山羊!
所以養殖場根本沒法盈利,隻是個幌子。
每年天絕上人都要補貼一百萬給陳鐵柱,維持整個養殖場的經營,隻是這些秘密外人并不清楚。
走到墩子旁邊,天絕上人打開了上面堅固的密封蓋,朝裏看去。
下面空間很大,有一股腐臭潮濕的味道,讓人聞之就欲作嘔,嗆的髒腑難受!更是漆黑不見一絲光線,隻是他屏住呼吸之後,不僅沒有嫌棄,還閃身跳了進去!
這麽多年來,也就隻有他敢進入裏面。
陳鐵柱都是謹遵安排,每次投入山羊,就立即關閉密封蓋。
兩息後,天絕上人便就落在了一塊堅硬的石闆上,距離地面應該有二十多米,雖說這裏伸手不見五指,但以他的修爲來說,隐約還是可以看清遠近,在盡頭是一片地下水組成的小型人工湖,除此之外便是一片泥濘的濕地,再就是他落腳處的三十多米石闆鋪成的平地。
每次陳鐵柱投下的羊,也是盡皆摔死在了這個位置,血腥味異常濃重。
“出來吧。”
天絕上人淡淡道了一句。
聲音不大,但瞬間眼前的湖水之中卻響起了一聲異響,聽起來像是一個娃娃的笑聲,卻又帶着一種說不出的詭異,緊接着便能看到水面之上出現了一道急速前進的波紋,幾息後便到了岸邊!
然後一個腦袋在水中出現了。
等全部露出的時候,居然有磨盤大小,乃是一個扁平的赤黑腦袋!沒有眼睛,沒有耳朵,也沒有鼻子,僅有一個巨大的嘴巴,張開便就發出了猶如孩子笑聲的響動,其内一根根的牙齒,細小如同利箭,上下各自一排,森白的讓人感到悚然!
待這個腦袋上了岸之後,其身子也便露出了,居然如蟒蛇一般沒有手腳,油桶般粗細,驚恐至極,滑行之中便就迅疾到了天絕上人的身邊。
猶如孩子笑聲的響動更是洪亮,這異獸一下便就卷住了天絕上人!
瞬息将其全身都纏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