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唐這種從小修劍之人,哪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他此刻看似輕蔑的拒絕,其實是怯戰了。
“怕就是怕,何必虛僞,修劍之人虛僞,就等于辱沒了劍心,你如此做,難道沒感覺愧對了自己昆侖大師兄的身份?”
周傳明又道一句。
楚唐聞聽,心中怒火更是燃燒,隻是自己的劍意完全被周傳明壓制,他怎麽敢一戰?
“哼!是否虛僞難道我不知,一個覆滅淪爲附屬的宗門弟子,你有什麽資格這般說完,今日之後幽月谷便爲我的私人領地,誰再敢進去,必要犯禁被殺!”
楚唐張口便就搶了周傳明的修煉之地。
他鬥不過對方,卻可以施壓紫劍真人,所以他有底氣說這句話。
“你也就僅有這點手段了!”
周傳明冷笑。
“呵呵,我的手段你不知道的多了,有件喜事告訴你,下月便是我與舒燕大婚的日子,舒燕你還記得嗎?就是我那個美豔傾城的小師妹,你是不是還惦記?惦記也無用了,下月的這個時候,她便要入我洞房成我妻子,你若有時間可以來喝喜酒。”
楚唐陰柔的道。
見周傳明的眼中終于閃現一絲怒色與恨意,楚唐頃刻更爲得意與嚣橫了,“很難受?慢慢享受吧,舒燕是什麽樣的女人,你配擁有她?”
話說完,楚唐轉身走了。
昆侖的弟子紛紛跟他而去,許佑連忙撿起地上的寶劍也慌忙走了,甚至不敢瞅一眼周傳明,此刻才知對方修爲有多恐怖。
待衆人走後,趙宏看着周傳明道:“師弟,忍一忍吧,現在長生山覆滅,我們都要學會隐忍了。”
“我修劍,我的劍不能忍,我的人也不能忍。”
周傳明隻道了一句,便就朝自己休息的木屋走去。
他曉得大勢不可逆,即便峰主器重他,也不敢忤逆此刻的昆侖,代宗主紫劍真人更不敢,所以這幽月谷,日後恐是要送給楚唐了,即便對方人品不堪,卻也是昆侖第一大弟子,身份尊貴。
此事雖讓他難受,卻不及舒燕。
龍吟鳳鳴乃是宿命,鬼窟濕地中情緣,周傳明焉能忘掉,不用想他都能猜到,舒燕嫁給楚唐,定是被迫無奈,若是真嫁給了對方,必要生不如死!
那楚唐也非良人,娶了舒燕玩過痛快之後,也許就要冷落。
周傳明這輩子唯有對舒燕動過情。
雖說沒有朝朝暮暮,隻是數日,但人這一輩子,一旦動了情,幾日也如幾輩子,若是沒動情,幾輩子也許就如幾日般平淡。
若是他不去救舒燕,就等于負了這段情,負了龍吟鳳鳴!
心中了然,周傳明收拾衣物,留下一封信走了。
這長生山成了四大宗門附屬,已非他心中的宗門。
修劍者頂天立地,光明磊落,甯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今日楚唐羞辱他,明日也許還有人羞辱他,他的性子做不了走狗,忍不了窩囊。
所以,他要走。
他還要在下月去喝楚唐的喜酒!
孑然一身,寶劍一柄,長歌回蕩,人影飄忽,周傳明走了,神來一劍也成了絕響。
同在山中的許良,得知此事之後濁酒一壺大醉,白如煙則歎息,遵從師尊神靈真人的話,接受了太玄宗的邀請,前往修煉,長生山經此之後,如被抽走了精氣神,猶如被霜雪覆蓋,再無生機與風采。
唯有紫劍真人,得意非凡,享受着粉飾的榮耀。
一個多月後,命如遊絲在鬼門關掙紮許久的葉峰,終于睜開了眼,命運将他推向懸崖,卻又将他拉了回來,睜眼的一霎,葉峰松了一口氣,既有慶幸,又有後怕。
想到自己一腳邁入黃庭勁,心中得意,卻走出絕壁天牢就遇到了龍飛劍與屠霸天,就感覺着實可笑。
人生正是如此,樂極生悲。
檢查了一下身子,葉峰的面色變得凝重,他傷的很重,雖說醒來,卻幾乎被廢掉修爲,雖說可以慢慢恢複,卻時日很久,腦海的佛經,也因爲最後保護自己的神魂,而透支了力量,此刻已經陷入了灰暗,那神秘的黑白袈裟,也隐入了佛經之中,消失無蹤。
但能有此刻的狀态,他就已經滿足了。
若非殺局之中五大道宗魁首出現,帶來了天道神玺,恐是他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當即就要被龍飛劍與屠霸天滅殺了。
那天道神玺,他能控制,乃是因爲這天道神玺本是太虛宗五大神器之一,原名叫做神威鎮天玺!
他得了太虛宗的傳承,自然便能操控此寶。
有了此寶的護佑,大顯神威,才有了機會逃出生天,可惜的是被神玺反噬,成了此刻的樣子,那神玺也碎滅毀壞,四道天威之力此刻正循環在腦域,隻是葉峰卻無法操控了,更是隐隐感到莫名的危險,不敢驚擾這四道天威之力。
理清這一切後,葉峰看向了身邊之人。
此人正是天絕上人。
葉峰在昏睡的日子,天絕上人一直在閉眼打坐療傷,此刻也已經恢複了七成。
感知到葉峰醒來,天絕上人随即也睜開了眼,雙眸朝葉峰看去,宛如漆黑的夜,沒有一絲光亮,也如深淵的海,讓葉峰捉摸不透,對視之中有種欲要被吞噬的恐懼。
“弟子拜見宗主!”
葉峰立即行禮道。
經過神龍山一戰,他若是再僞裝神魂損毀的傀儡,就真是羞辱天絕上人的智商了。
“何時蘇醒的神魂?”
天絕上人問了一句。
葉峰立即道:“五位道宗魁首将我抓走後,以鐵鏈鎖在了絕壁天牢之中,逃之不得,隻能修煉,卻沒想僥幸突破到了黃庭勁,神魂也得意恢複了。”
天絕上人聞言,雙眼盯着他。
隻是葉峰神色眼神都沒波動,回答的更是沒有猶豫,雖說佛經黯然,但葉峰的神魂被佛經滋養這麽久,堅定而強大,他若撒謊必然沒有任何纰漏,即便天絕上人也難以威懾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