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是,這裏即便擺設簡單,卻讓人感受到了囊括寰宇的感覺!
因爲穹頂之上,有日月星辰挂着,雙眼看去,月如鈎日如焰,星河更是繁光燦爛,而那仙鶴也非雕塑,而是活生生的,時而引頸鳴叫,時而展翅而抖,眼中瑞光閃爍,周身的羽毛更是光鮮亮麗。
當葉峰走到大殿中央的位置時,寶座之上,忽而出現了一道身影。
這是一名男子。
穿着金色的長袍,戴着金冠,五官棱角分明英俊而威武,身形勻稱而健壯,明明是一個人,隻是他坐在寶座之上,讓葉峰雙眼看過去,卻如在看一座山,在看一條怒江,在看日月星辰!那種強盛逼人的氣勢,淡淡散發出來,如爐火旺盛,灼人眼目!
整個奢華的金殿,似乎都因爲這個人的出現,而變得更爲燦爛奪目!
也似乎這個人一出現,所有的一切都向他朝拜而去,自然而然他便成了一切的中心,再無一物可以與他搶奪視線,與他搶奪威望與吸引力。
“你叫葉峰?”
這男子問了一句。
“小輩正是,您是蚩尤神帝吧?”
葉峰抱拳彎身問道,雙目竟不敢直視這男子,仿佛看對方就如在看天。
凡人看天,總能清晰感受到自我的渺小,與自我的脆弱,而葉峰先前僅僅看了這男子一眼,便就心中無限生出了這種感受,仿佛再看一眼,就連對生的執着都要端掉!
“你怎知我是蚩尤?世人都知我三頭六臂,都知我面目醜陋,都知我嗜殺如命,難道你不曾知道?”
這男子淡淡一笑問道。
“小輩也知道,但真相隻有經曆者知道,一切的曆史不過都是勝利者書寫的,所以在閱覽曆史的時候,即便再真實的記載,也應存有幾分質疑之心。”
葉峰坦然道,仍舊低着頭。
那男子一聽,不由笑了,“你這話說的很有意思,我曾統禦南方部落,隻是最終卻慘敗而死,對與錯,已經無心去辯解,世人對我的誤解,也已經無心去清洗,現在守着這一方金殿,過着無窮歲月,這天地又能奈我何?雖說寂寞千萬,如長河不絕,但勝負卻已看淡,再無心去争雌雄,你說我是看破了,還是怕了?”
“晚輩感覺沒有區别,看破了,也便看淡接受了,怕了也是接受看淡了,若是已經看破,又何需再去計較這些。”
葉峰道。
“話說的有意思,你來與我喝點酒,聊聊吧,不過就你我二人,顯得太過枯燥了,我再喊個人吧。”
蚩尤神帝話剛說完,人便瞬息到了葉峰的近前。
伸手一抓,葉峰的後背便有一道虛影出現,落在了地上,葉峰定眼看去,便是心頭一驚!竟是一個有些虛晃的鬼影,猙獰而醜陋,獠牙與長舌露着,雙眼圓瞪赤紅!想來應該就是那茅山弟子死後,無意中落在自己身上,與朱雀紋身融合的鬼王氣息。
這人影剛落下,蚩尤神帝便又在葉峰身上一抓!
頃刻,原本休息的金兒,出現在了神帝的手上,“原來是金蠶,此物可是九黎的靈物,不過受這軀體限制,它終究隻是個小蟲,而無法成爲一個人,今日我就讓它享受一下做人的樂子吧。”
話音落,金兒就被神帝朝鬼王虛影丢去,刹那兩者融合,一陣刺眼的金光閃爍,也不知是施展了何種神通,一息之後金光消失,原地鬼王虛晃的身影,竟就變作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這小男孩也就四五歲,五官着實可愛,雙眼透着靈氣,黑溜溜的眼珠兒不斷的轉動,開始微微有些發懵和腼腆,随即便道:“先生,我沒衣服,别扭……”
“給。”
蚩尤神帝道了一句,旋即小男孩身上就多了一套灰色的長袍以及靴子,長長的頭發也盤在了頂上,插了一支翠綠的簪子。
“多謝先生!”
小男孩驚喜的道,随即竟就挽住了葉峰的胳膊,興奮的道:“大哥哥你還認識我嗎?我就是,就是那個小蟲啊!”
葉峰早已猜出了這小男孩的身份,隻是對方一說還是驚詫不已,頗感玄妙神奇!伸手便笑着摸了一下男孩的頭,後者呲牙笑着,可愛不已。
“好了,今日你就做一次人,過把瘾,莫要拘束,今日之後你繼續做你的蟲兒,他繼續做你的主人。”
蚩尤說完,伸手晃了一下。
頓時眼前金光閃爍不已,所有畫面頓時一變,金殿消失,轉而到了一處山清水秀之地,鳥鳴花香靈獸奔走,虹彩與仙鶴在天,絕美不已,更有一桌豐盛的宴席就在眼前,蚩尤坐下,随即叫葉峰與金兒坐下了,随即蚩尤便就開始吃喝起來,也招呼葉峰與金兒開始吃喝。
葉峰有些緊張,隻是金兒卻立即入了狀态,大口吃喝,興奮的咯咯笑,似乎一點沒去在意蚩尤的身份。
“外面似乎有人暗害你,不過無礙,因爲你是我的客人,無人可以傷你,你來這裏所謂何事?”
蚩尤問了一句。
“晚輩來此,是爲了尋一粒巫珠。”
葉峰如實道,也沒隐瞞。
“巫珠乃是我後代煉化之後的身體遺物,此物雖說有些用處,但若攜帶恐有不詳,我送你一粒以法力凝聚的巫珠,你拿去交差吧。”
說完,蚩尤便就手中抓了一團空氣,随即金光閃爍之中在他掌心凝聚成了一粒寶珠。
葉峰伸手接過之後,立即驚喜,忙道謝。
隻是蚩尤卻就笑了,“莫要謝,若說謝,你該謝你自己,其實這空間之内留有兩股我的意念,如陰陽黑白水火不容,你在葬天谷獲得了掌心印記,心中存有善念,所以你遇到了我,若你心中有惡意,恐是會遇到另一個我,那時你看到的就沒這風花雪月了,估計會是另一幅猙獰與暴戾,永生永世也難再離開了。”
聞聽此言,葉峰瞬間大驚!
也感覺自己無意中便在鬼門關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