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下一口,仿佛就要醉了。
濃烈而又醇厚,其中全然都是淡淡的惆怅……
朝前走入十幾步之後,葉峰便看到了兩個辦公室,神眼朝裏一看,便就看到了李岚與月秀。
一個在工作,一個在拿着咖啡杯站在落地窗前。
想了想,葉峰還是先走向了李岚的辦公室,沒敲門他直接走了進去,工作的李岚聞聲便就擡起了頭,然後便就驚呆了,臉上随即湧現燦爛激動的笑容,從辦公椅上站起,立即快步迎了上去。
“峰哥,你還知道過來看兄弟啊,我還以爲你把我忘了!”
李岚興奮的道。
他曾經隻是玉滿樓的一個小人物,但自從認識了葉峰,卻命運幾經變化,如今成了羊城這座國際大都市之中大名鼎鼎的名流,手握數百億的資金,很多時候李岚都會在夢中驚醒,然後陷入短暫的質疑,質疑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都隻是做夢。
因爲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一天。
他也從沒認爲,能有這一切,是因爲他努力。
他清楚是葉峰,給了他這一切,否則青盛公司如此大的戰略與資産,絕對輪不到他來掌舵負責。
“我葉峰什麽都可以忘,但絕不會忘了兄弟。”
葉峰笑了,随即便與李岚來了一個熊抱。
隻是他剛準備坐下,卻被李岚擋住了,“峰哥啊,我不是趕你走,但你先去見一下月秀吧,她說了若是有一天我知道了你的消息,卻沒告訴他,她要麽活剝了我,要麽就從這裏跳下去……”
“你還真就怕了?”
葉峰頓步,不由笑了。
“怕倒不至于,隻是上周她叫我一起去喝酒,大半夜喝到大醉,然後一個人哭了起來,我長這麽大,從沒見過這麽哭的人,也沒聽見過這種哭聲,到最後我都忍不住難受的哭了,哥,月秀這種女人不在乎錢,也不缺錢,她在乎的是你。”
李岚撓了撓頭道。
聞言,葉峰一下沉默了,阿龍也歎息一聲轉過了頭。
幾秒後,葉峰拍了一下李岚的肩頭,然後便就走出了辦公室。
其實他之所以沒先去見月秀,也并非不想對方,而是在他心中,曉得虧欠對方,也不知這種虧欠愧疚,要如何才能彌補,當一個人不再缺少任何的物質财富之時,缺少的隻能是陪伴與照顧,而這些恰恰是葉峰所不能給予的。
走到月秀的辦公室門前,葉峰擡手又落下了。
竟鼓不起勇氣,去敲。
人一生,光陰最貴,當一個人爲了一個人而去虛度光陰,揮霍青春的時候,那個人也便就欠了世間最難償還的債,因爲拿什麽也買不來青春與光陰。
隻是當他還在猶豫的時候,這門卻自己開了。
他朝裏看去,便見到了月秀的身影。
人仍舊站在落地窗前,依舊妖娆高挑,就隻這一個背影,就能傾國傾城,颠倒衆生了。
葉峰一時變得更加尴尬了。
隻是裏面的月秀,卻淡淡的道了一句,“上次我看一本書,說人性最卑劣之處,在于喜新厭舊,剛買的鞋子,染一絲塵埃都要低頭愛惜的去擦拭,但穿久了之後,即便被人踩了,也不會再低頭去看,喜歡一個人,開始的時候,對方皺一下眉頭,就要心疼安慰,後來即便對方哭了,可能都無動于衷,你……是一個喜新厭舊的人嗎?”
這是一道直指心門的拷問。
葉峰聞言,更是心下愧疚了。
而落地窗前的月秀,也已經轉身朝他看來了。
然後端着咖啡杯,走來。
那步子淡然,隻是微微顫抖的身形卻出賣了她,那神色淡然,但濕潤的眼睛,卻出賣了她,世間難以找出第二個顔傾城,第二個牧小美,卻也沒第二個月秀。
她就像是遺落的仙子,人間的精靈,美的清秀脫俗。
“我這道門,是智能的,可以刷臉打開,當時輸入的臉譜之中,除了我,另一個就是你的照片,所以門自己打開,我就知道你來了。”
月秀道。
“你還好嗎?”
葉峰問了一句。
“說這個顯得很客氣,你見了你媽媽,你弟弟,多半不會問這個吧?”
月秀又道。
葉峰搖頭,苦笑,隻是眼前的月秀卻忽然眼中淚如泉湧,她以爲自己可以冷漠的奚落這個男人,來發洩心中的寂寞孤獨,隻是此刻才知有些人他負了你,你也恨不起。
因爲有些愛,勝過了恨,勝過了一切。
她站在原地,身子開始顫抖,就如雨中芭蕉,心中的委屈脆弱就如決堤的江河,開始泛濫,葉峰看着心中一痛,終于走過去抱住了月秀。
坦白的說,他不清楚自己是否愛着對方。
但他明白,對方愛着自己,而自己對不住她。
門再次關上了,月秀哭的更甚了,說生死相許太過煽情肉麻,但說身心相許,月秀是沒有保留去做的,因爲除了葉峰,她從沒接受過任何一個男人。
一個小時後,葉峰與月秀離開辦公室。
然後叫着李岚阿龍,一起去吃飯了。
許久不曾見面,自然酒桌上格外歡樂,隻是月秀卻沒怎麽吃飯,大多時候都在靜靜的凝視着葉峰……
到了晚上,葉峰如約到了秦老的小樓内。
領他過來的,自然是林藍,隻是将葉峰送到秦老的面前,她就自覺的走了。
秦老手中端着茶杯,眼神和藹的在葉峰的身上劃過,其實他并沒想到葉峰能活着出來,畢竟鬼窟濕地兇險異常,在裏面隕落慘死的高手,數不勝數。
葉峰這次能出來,也便在秦老的心中真正奠定了地位。
因爲高歌猛進的人,很多。
驚才絕豔的人,也很多。
隻是能在高處跌倒,變作廢人,卻又浴火重生的人,卻永遠鳳毛麟角!
“接下來,你小子想做什麽?或者說,你需要我幫你什麽?”
秦老開門見山的道。
一個入了他的眼,讓他想要當做真正核心嫡系去培養的人,他自然不會玩弄權術,也不會雲山霧繞,因爲真正的馭人之術,不是賞罰,也不是制度,而是以心待心。
葉峰聽見這句話,也便心中瞬間了然。
畢竟他心智如妖,曉得以秦老這種身份,能說出這句話,就顯然沒将他再看做外人,隻是葉峰野心再大,也不想多說,因爲他明白,自己羽翼尚未豐滿,想要飛多高,自己無法決定,關鍵要看眼前的人,能幫他飛多高。
所以,葉峰一笑,回了一句話,“不知秦老,想要我做什麽,晚輩隻想做秦老的人,爲秦老做事。”
一句話,從被動變作了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