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氣很盛,人很暴,在東洪門之中更是德高望重,何曾受過羞辱之言?
況且龐鑫是他看着長大的,除了谷天興,他便是龐鑫的第二個師父,如同義父,自己栽培起來的少門主,他也見不得外人欺負,所以葉峰的言語,直接就将黃勝的怒火點燃了!
氣的兩道白眉都快要豎了起來,雙眸之中的寒光更是冷的駭人!
“你說誰是狗?”
黃勝眼眯起,殺機就如将要脫飛!
“這殿内還有其餘人嗎?”
葉峰聞言淡然的回道,根本沒一絲的懼意,也沒一絲的緊張,就如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黃勝見此更是大怒,拳頭一下攥的沒了血色!一步跨出就要動手,隻是龐鑫卻瞬間站起,攔住了黃勝,道:“二爺爺,這事先交給我處理吧,即便鬧僵也有我擔着,免得師父怪罪你。”
“少主,這厮的話語太過氣人了!”
黃勝怒道。
龐鑫扭頭看向了葉峰。
坦白的說從上次南門香會之後,龐鑫對于葉峰這個人是極爲忌憚的,甚至說嫉妒羨慕,既因爲葉峰武道天賦超然,修爲強過了他太多,更有一種親和淡然極具凝聚力的氣場,有他在整個南門便如鐵闆一塊,會越來越強,日後定要成爲角逐總舵主的第一人選!
自小作爲東洪門少主的龐鑫,自然也有此野心,目睹了比自己驚豔的葉峰,他如何不惱火?
所以聞聽葉峰被人廢掉修爲之後,龐鑫高興的立即喊了美女喝酒助興,快活了一夜!隻是造化弄人,此刻葉峰竟又站在了他的面前,不僅如此還又恢複了往日的氣場,身上流露的那份銳氣,更如斬天的劍,淩雲的峰一般駭人!
“葉兄,二爺爺乃是我東洪門的護法,我希望你對他尊重一些,也請你給我幾分薄面。”
龐鑫冷冷的道。
“但,我爲何要給你薄面?”
葉峰清冷的笑了。
這話一下就如刀子,直接戳破了兩人原本就如氣球一般,經不起考驗的所謂友誼!
龐鑫即便忌憚葉峰,也不至于如此窩囊,當下便就也是大怒,身邊的黃勝眼見如此,再沒任何的猶豫,舉拳就如天雷轟炸直接朝葉峰打來,周身勁力凝聚之中形成強大的威勢,讓身邊的龐鑫都瞬間神經繃緊,彷如一柄大刀在身邊一下砍出了!
修煉四十載,渾厚無匹的烈馬化勁,在黃勝的身上已然大成,蹬腳的一瞬,人就如烈馬突圍,勁力如數灌注在了拳鋒之上,眨眼便就殺到了葉峰的面前!
這一擊,就要讓葉峰付出慘重的代價!
讓對方明白,他黃勝以及東洪門也非好欺之輩!
葉峰始終坐在椅子上,等着拳鋒到了近前,也不曾動一下,那雙眼明亮而清澈,其中竟沒有一絲的波動出現,那張臉更是淡然從容,仿佛一切都難入他的眼,他的心!直等到拳鋒就要降臨的刹那,手才如霹靂伸出,眨眼便就抓住了黃勝的腕子。
殺意濃烈的黃勝,随即一驚!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手,竟被眼前的小輩抓住了。
頓時心中暴怒,勁力就如加足馬力的汽車,悉數灌入手臂,想要掙脫,隻是三息之内,黃勝的面色卻就一息比一息難看了!因爲無論他怎麽瘋狂,怎麽掙紮,竟都沒法脫離葉峰的手,對方的勁力就如深海就如大山,他的勁力即便再強,與之對抗,都如泥流入海,沒了動靜。
此刻黃勝才知,眼前的葉峰,不僅修爲恢複,還變得無窮可怕了!
對方的臉始終沒有波動。
眼神始終清澈!
對方看他,就如人看一隻蝼蟻在忤逆,未曾感到可笑,也未曾感到惱怒,因爲無足輕重!
“就這般伎倆,就想過來殺我,我說你是東洪門的一條狗,你不高興,但若将你放在南洪門,你可能連一條狗都算不上,因爲南洪門講的是忠義,是德行,而你則沒有。”
葉峰忽然站了起來。
黃勝震驚之中,卻又萬般怒恨,另一手擡起就朝他胸口打去,隻是葉峰旋即擡手便就點在了他的腕子上,一個化勁大圓滿的高手,即便在市井再強,擺在他的眼前,也落了下乘。
咔嚓,黃勝的整條手臂斷裂,耷拉了下去。
人的戰意被一挫再挫,心中已然生出了怯戰後怕之心。
而葉峰的眼中,也在這一刻忽然溢滿了金光,兩道金光随即飛出穿入了黃勝的腦海之中,對方滿是殺機的一雙眼,忽然變得呆滞,腦海中萬般念頭一下湧現,就仿佛掉入了時光的萬花筒,他看到了早年離他而去的初戀,看到了重病夭折的兒子,看到了病逝的父親……
一切的光影從腦海深處接連浮現!
悲歡離合,就像是一刀一刀,砍在了他的神魂之上。
本就遭受重挫的心志,一下就如決堤崩塌,生的意志與希望,不複存在,黃勝如此人物,竟撲通就跪在了地上,人一下變得萬般頹廢,就如忽然老了幾十歲,銳氣消失無蹤,像是成了一截朽木!
葉峰松開了他的腕子,根本沒朝地上看他一眼。
生死寂滅,可以殺人。
但殺人,卻不是最可怕的。
此刻的黃勝已經被他滅殺了對生的執着,以後即便是活着,也成了活死人。
一步步葉峰朝龐鑫走去,就如一錘錘打在對方的心上,等葉峰站在了龐鑫眼前的時候,對方已經渾身被冷汗打濕,眼中惶恐而慌亂,心中已經成了亂麻,沒了任何應對的念頭。
“我原以爲,你即便不是一個善于之人,也是一個懂得情義之人,隻是當我在餐館,卻聽見一個青幫的兄弟說,你睡了一個青幫堂主的女兒,搞大了肚子卻不認賬,還以此爲榮,羞辱暴打了前去評理的堂主,打人的是黃勝,辱人的是你,可對?”
葉峰淡淡的道。
龐鑫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
冷汗從他的下巴,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