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隻是遠遠窺視,卻讓葉峰感到了一種徹骨的懼意。
甚至連神眼,都如要被這刀的狂意遠遠砍成了齑粉!
李老漢自然沒注意到葉峰的小動作,在一堆爛七八糟的破玩意裏翻了半天後,終于找到了一個碗口粗的竹筒,打開之後,便在裏面取出了一根奇怪的蠟燭。
這蠟燭是灰色的,也如碗口一般的粗,長度與市井結婚用的紅燭差不多。
隻是神眼觀察着蠟燭,葉峰卻發現其中藏有數之不盡的微小顆粒,也不知有何妙用。
“這叫雷花燭。”
李老漢說了一句,便将雷花燭擺在了桌子上,繼而點燃了。
緊接着奇異的一幕就出現了。
這蠟燭燃燒之後,竟不斷的爆出火花,就如濃縮的煙花,聲音雖然不大,但花火卻很刺眼而密集,如此蠟燭顯然不是用來照明的,葉峰好奇的看了幾眼,便就看向了李老漢。
對方坐在了椅子上,道:“下一步的折疊鍛打,因爲要在鍛打的同時關注鋼花的狀态,所以必須要求雙眼不懼迸濺的花火,能始終圓睜目視捶打之處,而這雷花燭便就是鍛煉這能力的特制道具,你接下來的幾天,除了保持七星爐維持溫度燃燒,就過來目視雷花燭練習,明白?”
葉峰點頭,明白了用意。
也暗歎每一行,果然都有每一行的奇妙之處。
旋即他問道:“前輩,這肉眼繁花如何才算合格?”
“雙眼距離雷花燭三指的距離,目視燭火燃燒,星火迸濺卻不閉眼,便成功了,但達到這個标準,一般來說需要兩個月,快的也要一個月,你慢慢練吧。”
李老漢說完,先出去了。
葉峰一個人留在原地,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不是他沒聽明白,也不是他一個人怕寂寞,而是他感覺這個練眼之法,好無聊啊……
眸中金色溢滿,葉峰直接将雙眼擺在了雷花燭之前,就這麽肆無忌憚直接面對了爆裂的花火,隻是幾分鍾過去後,他就更感無聊了,因爲這種考驗對他來說簡直可以無視,直接免疫了。
隻是他顯然不能這般大搖大擺走到李老漢的面前,然後很拽的告訴對方自己有神眼,根本懶得練眼,因爲這等于将自己最大的秘密說給了對方。
葉峰才沒這麽傻。
神眼朝外看去,便看到了正在做飯的李老漢,曉得對方沒興趣監視自己,葉峰索性盤膝在地,佯裝練習肉眼繁花,實則偷偷開始修煉睚眦神功了。
伴随雷公訣要加雷錘,葉峰開六脈終于有了路徑可尋。
此刻修煉睚眦神功,已非那麽艱難,反而如同一種享受。
不知不覺,一月便又過去了。
葉峰除了假裝修煉肉眼繁花,就是照顧七星爐,而隕鐵則始終在爐中燒着,李老漢自然沒發現他雙眼藏有神奇之處,每日除了爲了做飯就是睡覺。
關于葉峰修煉的如何,他似乎也沒關注。
這日,許良又來了。
整個奇蓮峰,似乎也就隻有許良一人關注葉峰的存在,隔三差五過來探望一下,若沒許良的存在,葉峰有時候真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似乎根本沒人在意他的死活,即便李老漢一直在他身邊,卻也從未有過任何交流,彷如路人。
更怪異的是,他來了半年左右,都沒見奇蓮峰有任何的活動,即便偶爾開個會,李老漢也告知他留在這裏燒爐,自己去參加了。
如此的奇蓮峰,如此的長生山,似乎與他來時的想象,大有不同。
江湖勢力,紛雜而勾心鬥角,驚險刺激。
而這武道宗門,似乎太過安靜了。
山中的歲月,更是猶如一天天的重複,好在睚眦神功有了蛻變,讓他靈魂深處潛伏的那種危機感,終于稍稍有了化解。
“葉師弟,你這是在幹什麽啊?”
許良走到洞内,見葉峰出神的瞅着一團燭火,不由好奇道。
“李師傅教導的,這叫肉眼繁花。”
葉峰笑道。
“第一次聽說,李師傅可不是一般人,你要好好學啊,但你來了山裏有半年了,都沒離開過這山澗,今日我需要下山爲師父采購一些東西,要不你跟我一塊去散散心?”
許良邀請道,倒是一番好意。
葉峰眉頭皺了下,雖說沒有興趣,卻不好意思回絕,但若是答應出去,又怕李師傅不高興。
而下一刻卻見李老漢過來了,瞅了一眼兩人,道:“若是感覺練的可以了,随便玩去,若是沒練好,你有什麽理由玩去?”
葉峰聞言便點頭了。
隻是旋即卻站了起來,道:“許師兄我們走吧,李師傅同意我出去了。”
“同意?”
李老漢頓時有些訝然。
但還未來得及詢問,葉峰已經與許良走了,他瞧着洞内那根燃燒的雷花燭,不由疑惑葉峰到底有沒有練好肉眼繁花,其實想要練成這門功夫,最起碼要兩個月,他當年也花費了一個半月才練成,他不信葉峰僅僅一個月就成了。
當下心中便有些惱火,感覺這小子讓他失望了。
也準備等葉峰回來,要給他點顔色看看,免得态度不端正。
“葉師弟啊,你可真能熬,以前也有人跟着李老漢學過手藝,但沒人能熬過一個月,你居然能熬了大半年,我真服你了,他到底教你了什麽手藝?”
許良好奇道。
“就是燒爐和打鐵……”
葉峰苦笑道。
“就這些啊?唉,其實我最看不透的就是李老頭,先前我曾找過師尊,想要讓他收你爲弟子,教你點手段,免得再被林轅這厮欺淩,隻是師父卻說李老頭會的比他都要高深,你若能被李老頭器重,未來在長生山誰都比不了你,但這李老頭有什麽高明的地方?”
許良是個心直口快,秉性純良之人,說話沒有掩藏,更流露誠懇與親切。
葉峰一聽,眼神閃爍幾下。
不由又想到了山洞深處那柄粗犷猙獰,鋒銳無匹的絕世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