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就是醫生的他,對于各種可食用的野菜自然熟悉,雖說武道造詣被廢,但體魄仍在,撿起一顆石子運用一些技巧擊中野兔,也沒問題。
三十分鍾後,他便提着一筐野菜,拎着兩隻野兔回去了。
然後便開始炒菜炖肉。
以他閻羅血雀的顯赫身份,做這些粗活似乎不可思議,似乎有些屈辱,但葉峰的臉上,卻自始至終沒半點不悅,反而很認真的在做。
一邊的李老漢喝着茶,時不時打量他幾眼,隻是目光之中卻沒一點親和。
張口說了兩句話,也就盡皆訓斥之言。
面對如此一位倔強冷僻的老家夥,葉峰卻隻是笑笑,并沒半分的頂撞與惱火。
飯作完之後,他便盛好擺在了石桌上,然後道:“李師傅,可以吃飯了。”
“真能墨迹,我都快餓死了,下次再這樣你就給我滾,雖然我沒理由不收你爲徒弟,但我可以讓你滾,滾的遠遠的!”
李老漢不爽的道。
“對不住了,下次一定注意。”
葉峰淡然道。
李老漢瞪他一眼,坐下便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看似身形不甚健壯,但食量卻很大,菜全都吃完,又吃了一隻半的兔子,三大碗米粥才結束,打個飽嗝沿着小溪溜步去了。
見對方走了,葉峰隻能苦笑,然後吃了剩下的飯。
完事後又将碗筷洗刷,一切都收拾幹淨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後,李老漢才回來,掃了一眼葉峰,也沒說什麽,便就繼續睡了。
葉峰也沒多問,他曉得問也是白問,也不相信能煉制洞内如此磅礴駭人狂刀的人物,僅僅是一個低劣粗暴的糟老頭,于是他繼續在旁邊打坐了。
一轉就到了晚上,這次李老漢沒說話,葉峰便去做飯了。
然後恭敬伺候對方吃完,自己才吃。
但李老漢仍舊沒說半句客氣話。
直到夜裏十點多,葉峰告辭想要回自己的院子休息,李老漢才道:“你若走,就别再回來了,你認爲學一門手藝,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葉峰頓步,心中卻也有了一絲喜色。
曉得對方這般說,便是沒了趕自己走的意思。
“多謝李師傅教導。”
葉峰抱拳道。
隻是李老漢并沒再說其他,而是進了洞裏便休息去了。
葉峰沒敢進入,就待在外面打坐了,隻是雙眼視線卻穿透山壁,發現李老漢竟一宿沒睡!
整晚都在山洞的深處,在爲那把神秘的狂刀燒火,還不斷的丢入一些石塊,也在反複的調整火爐的溫度,一直到天微微亮的時候,李老漢才返回石床上休息去了。
如此而來,葉峰更堅信了對方非俗人一個。
而是身懷某些不被人知的技藝!
早飯做好後,他便一直等待,中間加了點火又熱了下,見李老漢在上午十一點多走出山洞,他立即起身道:“李師傅可以吃飯了。”
李老漢瞥了他一眼,走過去坐下就大快朵頤吃了起來。
吃完又如昨日一般躺在草席上繼續睡了。
如此日複一日,枯燥而單調,轉眼就過了七日!
一般人都要被磨掉耐心了,但葉峰卻如傻子一般,依舊恭敬的伺候着李老漢,中間許良來過幾次,也隻能安慰他堅持,并沒辦法說動李老漢,他這個峰主弟子,李老漢似乎一點都不看在眼中。
時光就這麽被揮霍着。
半月過去了。
一整月過去了。
兩月過去了……
這天林轅又來了,而且直接尋到了山澗山洞旁。
看着此刻眼前的葉峰,正衣衫破舊,蓬頭污面的在做飯,他頓時仰頭大笑,“想不到你也有這天!居然這幅熊樣!若是南方江湖那幫人看見,不知會不會驚的下巴都落地!”
葉峰聞言,卻沒回話,依舊在燒火做飯。
林轅冷笑,走過去便就踹了他一腳!
力道不大,葉峰硬挨了,轉身道:“林兄,我在做飯,麻煩别打擾我。”
“呵呵,還真成了個卑賤的奴才!我的蟬翼劍如何了?”
林轅輕蔑道,滿面狂傲與得意。
“尚未煉制,對不住了。”
葉峰道。
“你竟敢如此不當一回事,廢物!”
林轅說完,又是一腳!
這次腳力卻帶了霸道的化勁,葉峰雖說體魄強橫,卻瞬間被踹飛,身子直接蓬一聲砸在了山壁上,落地的一刻更是口中吐出了濃血,臉色一下變得慘白!被他撞擊的山壁,更是出現了幾道極深的裂痕!
隻是林轅見此,卻沒一絲憐憫,反而笑意更冷更狂了!
走近他擡腳踩在了葉峰的胸口。
居高臨下看着對方道:“如果下次我再來,你再沒開工,我就更狠的收拾你,信不信?”
葉峰沒有回答。
甚至說表情與眼神都沒有一絲的回應!
“不吭聲不代表你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我說的話你給我記住!”
林轅說完,腳下用勁狠狠一碾,然後大笑着轉身走了。
而葉峰胸口的衣衫,已經被對方碾碎成了齑粉,皮肉更是血肉模糊一片,看上去異常的猙獰,隻是他眼中臉上卻平靜的有些可怕,一直看着林轅走遠,葉峰才扶着牆站起了。
然後拿起舀子,喝了點山泉水漱口。
挨了一腳似乎并沒大礙。
其實他被踹的刹那,便就施展了不動明王咒!
雖說功夫造詣不在,但腦海中的佛經依舊在,這些密咒還是可以施展的,他也不想被林轅一腳踹的又卧床許久,但爲了不讓對方繼續動手,他隻能咬破舌尖吐血,假裝了受傷。
林轅驕橫自大,并沒看穿這點。
“他打你,你爲何不還手?”
山洞内李老漢走了出來。
其實葉峰知道,對方一直在山洞内看着自己被打,卻沒現身阻止。
“我和他在武道境界上,差若雲泥,還手隻能自取其辱。”
葉峰平靜道。
“那如此忍耐,就是對的?”
李老漢似乎有些鄙夷的問道。
“礁石能忍住一次次海浪的拍擊,才能留下最爲堅硬的部分,屹立不倒,鐵塊能夠經受住錘子一次次的鍛打,才能從凡鐵變爲鋒銳之器,有時候忍耐并非懦弱,隻是爲了下一次的強大。”
葉峰淡淡的道。
聞聽此言,李老漢的眼中忽然閃現一絲奇異之色,感覺眼前這小子有些不同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