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知也是塊罕有的寶地。
天地藏龍卧虎,寶地孕育生靈活氣,蒸騰化爲紫光,此爲祥瑞之氣,也是仙家之氣。
雙眸閃爍光色,随即葉峰縱身連續跳縱,人如驚鴻飛竄而下,很快就落在了這片龐大廢墟的邊緣,最外面有一個已經倒塌的牌樓,僅剩兩根已經斷裂的石柱,一半堅固矗立在地面,一半倒塌在旁邊。
石柱之上雕刻着祥雲以及飛禽走獸,極爲精美。
葉峰伸手觸摸,一股滄桑之氣撲面而至,神眼捕捉氣息,一道道在腦海拼接,生成了各種雜亂的影像。
一位位頭戴木冠的青衣弟子,井然有序的來來往往,或是笑談,或是不苟言笑,或是持劍,或是持有其他的兵器,件件給人一種鋒銳無匹之感,表面映着日光耀眼不已。
還有騎着野獸頭戴銅冠的弟子疾馳往複,面色冷厲而威武。
最神奇的,還屬天空戴金銀龍冠之人,竟禦劍而行,如閑雲野鶴,如雷光霹靂,甚至飛行之中,周身還能出現各色護罩,破風逐雲之中,神仙一般的逍遙不羁。
此等畫面,葉峰也就在影視劇之中看過,當下不由震撼。
待腦海之中畫面全部消失之後,葉峰穩住心神,繼續前行十幾步,然後停在了一塊巨大的石碑之前,石碑通體赤紅,也不知是何等玉石制作,透着名貴不凡。
此刻已經斷裂爲五段。
上面刻有字迹,拼湊起來乃爲三個大字,太虛宗。
這個宗門名字,葉峰還是第一次聽說。
根據先前所見影像推測,一定是古修宗門,非近代的武道宗門。
繼續前行,殘壁斷牆處處猙獰,亭台樓閣垮塌之後,又被歲月洗禮摧殘的碎石,也是處處可見,木頭已經腐朽,但結構依稀可見,一些金銀之物,也偶有發現,但卻少之又少。
越走葉峰越感覺到了這個太虛宗的龐大。
層疊的大殿,威武的演武場,高聳的雲台,參天的寶塔,還有連接高峰與地面的穿雲橋,種種建築均神偉而精妙,如此多的宏偉建築布局在一起,真難想象鼎盛之時的太虛宗,會是一個如何強大無匹的宗門。
一段段的影像,更是通過神眼捕捉的氣息,相繼出現在了葉峰腦海。
有老者講壇,弟子參拜天地,雲台比武,禽獸馴化……
這些本以爲脫離現實,隻在仙家之地會出現的事情,一一呈現而出。
由此葉峰心中的震驚,也是持續攀升。
以他的腳力,直走了将近一個小時,才到了廢墟盡頭,眼前是一處斷崖,下面雲海翻騰,虹彩挂天美不可言,邊緣處還遺留一個八卦石桌,以及四個石椅子。
雖然曆經光陰風化,但石椅石桌尚能使用,隻是表面變得光滑不已,就如被打磨過一般。
再回首,層疊廢墟磅礴之中頓生一種凄涼之感。
千古宗門,也終究成了光陰一粟,銷聲匿迹,甚至沒留半分記載。
葉峰心頭唏噓之中,再次走入廢墟,此刻夜幕已經降臨,夕陽就要落入山後,天邊雲如火燒金紅層染,整個龐大的廢墟也被這金紅之色籠罩,仿佛朱紅的樓台,金碧輝煌的大殿再次複原,忽而讓人感覺置身在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奇異環境之内。
走到中間之後,葉峰竟想在此留宿。
選了一塊平整斷裂的山壁,他縱身上去,便就盤膝打坐了。
時間一晃就是幾個小時過去。
借助這片廢墟之地的隐約紫氣,葉峰很快進入了身心兩忘,恍惚虛無的修煉之中。
深夜降臨,遠近死寂,不見半隻飛禽走獸進入,時至淩晨葉峰忽然被一種異響驚醒,睜眼之際不由雙眸深縮,神經繃緊了!
以他的修爲,竟連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隻見神眼視線之内,居然出現了數之不盡的鬼魂,如他所見影像之中的太虛宗弟子一般無二,有頭戴木冠銅冠金銀冠,有身穿青衣黑衣紫衣金銀衣,盡皆神色呆滞而略帶凄涼怨恨,在廢墟區域之中漫無目的的來來往往。
而那異響正是這些鬼魂口中偶爾傳出的怨恨之聲!
若非有神眼,葉峰也并不能看到這一切。
看來當年太虛宗的毀滅,一定是經曆了某種巨大而悲慘的災禍,導緻門中弟子盡皆隕落殉葬,死後更是魂魄不入輪回,千年徘徊在此地。
葉峰感覺周圍氣息越加陰寒。
渾身悚然之中,七寶虎撐的預警之聲在他耳邊忽然響起了!
瞬息葉峰雙眸閃爍驚色,急忙縱身飛起,落在了旁邊一棵大樹上,更是眼中金色溢滿,加持了金剛破魔咒,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隻是接下來并未見有危險之事出現。
心中疑惑之中,葉峰深知此地不可久留,便在大樹之上再次飛縱,連續幾十次之後,腳不落地竄行樹巅離開了這片龐大的廢墟進入了盡頭的深山老林。
頭也沒回的離去了。
而在葉峰離去之後不久,先前他盤膝而坐的斷壁之後,一根隻剩半截約有二十米的黑色石柱之上,竟站立着一道孤傲如劍鋒的人影!
此人穿着黑袍,臉龐也隐藏在黑袍之内。
雖說看不清五官,但仔細看外形,似乎正是當日龍九命在閻羅殿滅殺葉峰之時,出現的那位黑袍老者,隻是此人爲何出現在這,就沒人知道了。
老者目光看着葉峰消失的方向,眸色閃爍一絲陰柔之光。
随即輕飄飄落地。
那些鬼魂嗅到活人之氣圍來,竟被他徒手抓住,猶如吃飯一般塞入了口中,雖是無形之物,但黑袍人卻像是可以食用此物,更是享受的深吸了一口氣。
而葉峰在離開這片廢墟之後,便朝着九溝的方向返回了。
天亮之後,在一處偏僻的山谷之中,葉峰尋到了金蕊花。
此花正長在一處山壁之上,花開的金燦燦,正好朝向日出的方向,葉峰心中大喜,小心連同根須采摘下來,便繼續朝九溝方向而去了。
大約小半天之後,葉峰回到了九溝。
隻是剛到馬老居住之地,就見洞外的石椅之上,除了馬老之外,竟還坐了一名白發束辮的老者,穿着漢服,看彼此的神色,似乎在争執與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