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發現了老僧神色的詫異詢問道。
老僧沒有作答,而是看向了葉峰,細細端詳了他的面相一會,道:“施主很抱歉,老衲沒法幫你解惑了,你搖出的這個簽子,是無解的,也就是說空白的,你命不在天,而是在自己手裏,至于是禍是福就看自己的理解了。”
“多謝大師。”
葉峰淡然一笑道,面色并未有什麽變化。
他是魚龍子之命,未來不可捉摸,是非糾纏不斷,老僧說他命不在天,确是實話,因爲他的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而非被天道定下了軌迹。
“還有這麽奇怪的?葉兄老天爺都管不了你了,真牛。”
柳眉還有些不解,卻也知有些事不能深問,于是便調侃了一句。
“是老天懶得管我。”
葉峰笑了。
就在這時老僧已經幫柳眉解完了簽子給了她一張紅色的紙條,上面有兩行批解,柳眉好奇的看完,便神色怔了怔,随即也沒說什麽便将紙條揣入了兜裏。
雖說葉峰沒有詢問,但紙上的字他卻看到了。
乃是十四個字,“欲知情郎哪裏來,身邊自有玉中劍。”
難不成柳眉求的是姻緣?這玉中劍又是何解?
所謂君子如玉,劍爲百兵之王。
玉中劍想來應該是個溫文爾雅,卻又鋒銳霸匹的強者了。
葉峰心中一笑,感覺自己與玉中劍似乎并不搭邊,雖然外人都将他看作人傑,看作鳳毛麟角之輩,但葉峰卻清楚,自己一路走來,雖說膽魄過人,謀略與修爲高深,但更多的卻是借助了神眼之力。
若沒神眼,他此刻還是個失戀無助,被炒鱿魚的小職員。
所以大多時候,葉峰心中存有敬畏之心,并未有太多的得意與驕傲,甚至說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因爲一腔赤誠嫉惡如仇,樹敵太多,再者他也怕萬一哪天神眼失去,佛經之力失去,自己又會一下歸于平凡。
心中浮現這些念頭,卻非因爲他對柳眉有男女之念。
而是佳人在旁,不由而想罷了。
隻是他想這些的時候,柳眉心中也是浮想翩翩。
對于玉中劍三字的理解,她與葉峰差不多,環顧身邊優秀的男人不少,但能擔當玉中劍三個字,卻寥寥無幾,而中意順眼之人,似乎也僅有葉峰。
難道說,自己的情郎是葉峰?
柳眉心中浮現一絲少見的愉悅與羞澀,卻又連忙壓下了這個念頭,也沒敢在臉上表露出來。
在她眼中葉峰乃是南洪門少主,又是年少英豪,修爲高深莫測,身邊哪能缺少紅顔知己?而自己從小習武,性格剛烈作風硬派,半點女人味也沒有,對方也不可能喜歡。
越想,柳眉越有些失落了。
心中那些念頭,就像是一根羽毛,剛飄起就被雨打落了。
“柳妹,那邊有高僧在講佛經,你過去聽一下吧,我去寺廟後面找玄慧大師詢問些事情,等會再過來找你如何?”
葉峰問道。
柳眉點頭,道:“好的,不見不散。”
葉峰笑笑便就轉身走了。
若說相貌,葉峰真是丢入人海就很難再找到的類型,五官沒一絲的亮點,但就是這麽一個男人,卻渾身有種自若淡然,又如星辰閃耀的風采,讓人與他接觸之後,便被他這種特質所折服與吸引。
好看的皮囊千千萬萬,有趣的靈魂卻獨一無二。
可能葉峰就屬于後者吧。
柳眉看着對方身影消失在寺廟台階之上,便就去了信衆聚集的廣場,上面正有一名老僧穿着袈裟講解佛經,隻是柳眉坐下之後,卻雙耳一點也聽不進去,腦海中一直在思索玉中劍的意思,以及與葉峰再次相見,是不是緣分?
有沒有可能發生點什麽?
另一邊的葉峰,自然不清楚柳眉的這些念頭,他穿過寺廟的幾個大殿,已經到了後院。
不久就到了方丈休息的地方,眼前正有一個小和尚在清掃地面的落葉,葉峰走過去笑着問道:“你好小師父,請問玄慧大師可在?”
“你是葉施主吧?”
小和尚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問道。
“你怎麽知道,在下确實姓葉。”
葉峰略有詫異。
“今日一早方丈交待我說,若有葉姓施主前來,便是貴客,直接領進房中便可,我家方丈真是神機妙算,施主等會進去要恭敬一點,方丈的房間,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去的。”
小和尚年級不大,卻擺出了衣服老氣橫秋的樣子。
葉峰見狀不由想笑。
随後兩人一前一後進入了方丈的禅房。
房間與上次來時無異,簡樸而雅緻,充斥着一種外面罕有的柔和與安靜,而玄慧大師正盤膝坐在地闆的蒲團上,葉峰脫鞋走了上去,玄慧大師笑着看向了他,道:“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葉施主此次再來,已經是今非昔比了。”
“比起大師來還是差遠了。”
葉峰謙遜道,同時抱拳彎身行禮。
玄慧大師笑笑,擺手讓他坐下了,雙眸之中閃爍智慧之色,在葉峰的身上打量了幾圈,然後道:“你身上的氣息越加奇怪了,既有濃烈兇煞之氣,又有安靜祥和之氣,看來魚龍子果然不凡啊。”
葉峰聞言不由驚訝對方強大的感知力。
他身上的确有兩種氣息。
而這兩種氣息他平日裏也能清晰感受到。
一種是搏命殺人之時的兇煞殘暴之氣,一種便是平日裏的安靜祥和之氣,前者來自葉峰的武道修爲,他以血手進入武道,根基就是狠辣兇殘,後者則來自他腦海之中的神秘佛經。
這兩者在葉峰的身上奇異共融,似乎很詭異,卻又很自然。
“大師慧眼如炬,就不知這樣是好還是壞?”
葉峰心中靈光一閃,借機問道。
“人世間本來就是對立與統一的,既矛盾又和諧,所以有天有地,有陰有陽,有水有火,你有兩種氣息也未必是壞事,如果将來另有機緣,說不定還能以此破而後立,開宗立派。”
玄慧大師坐如鍾,渾身氣度就如雲霧缥缈祥和的道。
葉峰聞言,似乎有所感悟,想了想他便直奔主題,問道:“小輩此次前來,其實是想向大師詢問一下關于長生山的事情。”
“長生山?”
玄慧大師一聽,不由面色浮現幾分凝重。
以他的地位與身份,世間已經很少有人或事引起他内心與面色的波動,葉峰見此不由對長生山更感到了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