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陽子沉聲道,一指便朝葉峰眉心點去。
葉峰舉手阻擋,但剛接觸這一指,便如遭電擊,疼的骨肉劇痛,急忙撤回,身子扭動想要避開,卻發現這一指就如當初如來鎮壓孫大聖的神掌,無論怎麽避,都避不開,如跗骨之蛆,揮之不去,一刹便就被點在了眉心。
頓覺一股奇異的力量降臨,神智就要落入渾噩之中!
葉峰曉得這是道家術法,情急之下來不及多想,急忙雙手結印,口中念誦咒語,腦海中虛空懸立的伏魔無量經刹那變得正大光耀,耳邊更是響起了七寶虎撐的脆鈴之聲,雙眼怒瞪,金剛破魔咒融合舍利金芒,刹那擊出!
無形之中,似乎出現一聲詭異的碎裂響動。
坤陽子加持在葉峰眉心的威能,竟被破除了!
這下坤陽子的眼中,更顯露了愕然與異彩,而葉峰則連退三步,如臨大敵,面色冷峻道:“這位前輩,我眉心雖有太陰鬼線,卻非大奸大惡之輩,難道不想聽我解釋一下嗎?”
“解釋?我殺你先了斷恩怨再說!”
坤陽子說完,手持奪來的血雀短刀,仿佛一步就邁到了葉峰近前。
一刀樸實無華直接劈下!
就如暗夜的霹靂!
白日的光束一般!
快到驚豔絕歎,避無可避,就如凡人踹下一腳,蝼蟻隻能卑微接受一般,如葉峰這等膽魄過人,心智超然之輩,一霎間也隻能絕望的杵在了原地,雙眸之内那刀影呼就逼近,刹那放大,額頭都能清晰感覺到一股披靡至極的勁力。
難道要死了嗎?
葉峰閉上了眼。
隻是下一刻,刀刃卻沒觸及皮肉,他神經繃緊的睜眼,便看到了距離額頭僅有半寸不到的刃口,更莫名的是,坤陽子刃口一轉,将血雀短刀抛給了他,葉峰不明所以卻立即接住了。
“血雀之刀,佛家之咒,魚龍子之命,果敢勇猛,剛烈大智,你這小子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坤陽子看着葉峰道。
後者心中一下愕然!
萬般沒有想到,對方一眼便就看穿了自己這麽多的秘密。
“太陰鬼線何來?”
坤陽子問道。
葉峰見對方身上沒了殺機流露,當下心中放松了一些,道:“前幾月南省段府二當家在緬國被暴徒挾持,我前去解救之時,曾遇一名自稱龍師爺的悍匪頭目,并與之交手斬殺了對方,這太陰鬼線估計就是當時留下的,除此之外晚輩并沒接觸過任何道門弟子。”
“龍師爺?”
坤陽子一聽,雙眉皺了下,然後就陰柔的笑了,“原來是那個叛徒林龍生,你殺他不過是爲我道門清理門戶了,看來是友非敵,多有得罪了。”
“謝前輩寬恕晚輩先前的無禮之舉,就不知前輩這是道門那一宗?”
葉峰抱拳問道。
理清了恩怨,也便更加放松踏實了。
“神州五大道宗的龍虎道宗。”
坤陽子道。
葉峰點頭,面色無變,心中卻是掀起了波瀾,常聞天下有龍虎山,有茅山道士,均爲道家玄門藏龍卧虎之地,想不到今日竟有幸與龍虎山的道士鬥了鬥。
“可曾有人說過你乃魚龍子之命?”
坤陽子問道。
此事葉峰本想隐瞞,免得引來禍事,但眼前的坤陽子高深莫測,葉峰又怕難以安然離去,當下便道:“南省有個靈溪寺,寺内有一位德高望重的玄慧大師,他曾指點迷津說晚輩乃是魚龍子之命。”如此這般,也是想借玄慧大師的身份,來震懾一下坤陽子。
雖不知對方是否曉得玄慧大師,但葉峰卻感覺玄慧大師身份神秘,若是江湖之中的高深之輩,定然有所了解。
果不其然,坤陽子一聽,就流露了訝色,道:“山中一老僧,原來隐匿在了靈溪寺,怪不得這麽多年未曾聽到他的動靜。”
再次看向葉峰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柔和。
至于山中一老僧何意,葉峰不曉得,但卻明白自己歪打正着了,坤陽子有了一些忌憚。
正當他腦筋急轉,想脫身之計的時候,卻不料坤陽子走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今日多有誤會,以後是客是友,你若無事可自行離去了,我龍虎山與陳雲霄,與那老僧都有交情,招待不周之處你也勿怪。”
聽見這句話,葉峰才如釋重負。
心中一陣輕松。
“多謝前輩,龍虎山乃是道門魁首,今日能有幸與前輩認識,也算是一大機緣,既然其中誤會已經理清,晚輩也就先告辭了。”
葉峰抱拳微微彎身,不亢不卑道。
話說完,他便短刀收入衣衫,轉身便欲離開這是非之地,免得夜長夢多再出事端,隻是剛走出兩步,卻聽身後風聲出現,他扭頭便見坤陽子竟一步到了跟前,然後朝他腰間摸去。
葉峰不明所以,卻也沒敢躲。
當下便見坤陽子将他藏匿在衣衫之下,拴在腰帶上的七寶虎撐拿了出來,看了幾眼,面色流露訝色道:“想不到你竟帶有如此佛門至寶,難怪能得那山中一老僧的厚待,又有佛家密咒護體。”
“其實晚輩并不知此物是什麽,隻是一個好友買來送我的。”
葉峰如實道。
“世人知佛家達摩祖師佛法高深,卻不知達摩的醫術也是出神入化,面壁九年有三年是在研究醫術,相傳其有一隻虎撐,鑲嵌有七寶,還有六字大明咒加持,行醫之時此寶在身,可逢兇化吉出入深山而虎狼退避,我修有道門玄功,可以感知這虎撐蓬勃的佛家正陽之力,想必定然就是達摩那隻虎撐了。”
坤陽子驚歎道。
葉峰聞言,這才曉得了此寶的來曆,道:“多謝前輩指點迷惑。”
“重寶自古都是有緣者得之,你能得到此寶,估計也是上蒼恩遇,一切都是天機隐匿,造化紛呈,好好善待這寶物,也許日後會有很多讓你意想不到的妙用。”
坤陽子道。
葉峰點頭,再次感謝,這才轉身離去了。
隻是剛到一樓,虛元便擋在了身前,“你小子還想走!今日來了,就要留下性命!”
“人蠢我不怪,但人蠢還如此大義淩然,真是少見了。”
葉峰清冷道。
“你說誰,找打!”
虛元登時大火,上次被葉峰打傷的怨恨,一下就泛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