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沙包大的拳頭,彷如轟天的錘頭,虎虎生威一看便知是少林拳!穩紮穩打,大開大合,剛猛之中就如降魔羅漢降臨,葉峰自是不敢大意,身形一飄避開拳鋒,血手便爪朝對方肩頭摟去,不過這男子招式也是極爲精妙,身形一蹲,兩拳便如兩炮,一發繼續轟擊葉峰頭部,另一發朝葉峰小腹轟去。
變化如行雲流水,又快又狠!
根本沒任何防守的招式,一路猛打,就如坦克朝葉峰碾壓而去!
太子會衆人見狀,便有起哄喝彩的!還有打口哨的,看上去葉峰已經陷入了頹勢,其餘蘭花會館的人,也是眼神不屑的緊緊盯着葉峰。
不過就在這時,健壯男子一個肩撞朝葉峰身闆轟去!
本是防守退避的葉峰,一下變退爲攻,也一個肩撞迎擊而去,兩人刹那對轟一起!肉打肉,骨撞骨!一聲悶響各自後退兩步,男子的眼神更銳,而葉峰眼中的戰意也變得更爲濃烈,一聲暴喝兩人再次肩撞一起!
完全硬打硬,在比拼勁力!
就如兩座山在撞擊!
刹那五次之後,健壯男子一連退了四步,站在原地不動了,面色鐵青,身形隐隐在發顫,而葉峰則隻退了一步,神色無變,舉止自若,實力立分高下。
這次葉峰再朝外走,健壯男子眼中恨意濃厚,卻不敢阻攔了,似乎已經看出葉峰是暗勁境界的高手,他這個明勁層次的人,壓根無法爲敵,其餘蘭花會館的人,也是頓步不敢造次逞強了。
太子會叫嚣的人,也一下偃旗息鼓,紛紛又躲入了真龍雅園内。
但葉峰朝前剛走出十幾步,便見一名女子出現在了眼前!
此女子紮着麻花辮,身穿合體的西裝,五官未施粉黛,流露一股駭人的英氣,雖眉眼清秀脫俗,卻如一把出鞘的劍,透着鋒銳無匹,讓人視線看去之後,竟不敢生出亵渎的念頭。
“打了蘭花會館的人,你能走掉嗎?”
女子冷言一句。
如泉水叮咚悅耳,但卻寒意徹骨!
葉峰看着她,道:“他不打我,我斷不會打他,既然他想要打我,出拳便下死手,我爲何不能還擊?莫非你們蘭花會館是九五金銮殿,被打還不能還手嗎!”
“對我說這種話,你是第一人。”
“但這種話,我不是第一次說,對你也不會隻有一句!”
“有種,還嘴硬!”
“生來就是硬骨頭,說不得半句軟話,彎不下半寸腰身!”
葉峰一字一頓道。
周圍的人都已瞠目結舌!敢對蘭花會館少東家水雲天如此說話的,葉峰堪稱第一人!所有人都感覺他在花樣作死!果然下一刻水雲天就冷笑一二,頃刻出手了!
同意是少林拳!
不過先前健壯男子出手,隻是具備了少林拳的形,而水雲天的拳,卻有了少林的勢!拳鋒配合氣勢,當真如金剛羅漢殺來,霹靂殺伐,不苟言笑,無情絕義!拳拳直擊要害,快的就如一把槍在連續射擊,每一拳都帶着舍我其誰,一往無前的絕殺之勇。
三拳,便就将葉峰壓制,第四拳就逼的葉峰手忙腳亂,拳鋒眨眼破除障礙朝他眉心落去!
這一拳若是打中,葉峰不死也要昏迷。
太子會的人都内心激動的狂歡,旁邊幾位蘭花會館的保镖,也是解氣暢快,不過渴望聽到的慘叫卻沒響起,渴望看到的慘烈,也沒出現,那一拳竟停留在了葉峰眉心前面一寸之處,勁風擦着葉峰的頭皮刮過,但葉峰卻眼皮都沒眨一下!
“功夫尚且稚嫩,鋼沒鍛打好,就出來舞刀弄槍,易折!”
水雲天道,面色不帶溫度,不帶感情。
“謝了!”
葉峰道。
“客氣,下次來記住這是我的地,你要給我面子。”
水雲天又道。
葉峰點頭,卻沒半分被脅迫的神色,坦然自若風輕雲淡。
就在衆人感覺葉峰落敗,被少東家水雲天強勢壓制之時,卻聽水雲天又道:“今日之後,真龍雅園收回,以後太子會的人不要再來蘭花了,我不歡迎,若敢來别怪我不客氣,若不服過來找我便可。”
話說完,水雲天漫步而去,橫行東海市的太子會放在她的眼中,似乎不值一提。
她的步子,她的英氣,她的氣勢舉止,遠遠看去就如暗夜裏一團被雲包裹的雷霆,那些太子會的人,敢怒不敢言,紛紛氣的咬牙切齒!看向葉峰的眼神記恨之中,又帶了一份忌憚!
因爲大家誰也不知道,水雲天爲何饒了葉峰。
也沒人知道,水雲天爲何爲了葉峰,竟要驅逐太子會!
兩人究竟有沒有關系?
又是什麽關系?
但這件事顯然沒有人會回答,而葉峰也已經在水雲天離開後,便龍行虎步離開了蘭花會館,走到外面上了自己車之後,他才真正鎮定下來,目光閃爍許久,楠楠說了一句話,“原來她在這,水雲天……好一個詩情畫意的名字。”
說完後,葉峰驅車走了。
時間已經到了夜裏九點多。
葉峰離開蘭花會館之後,并未回市區,而是一直在郊區行駛,最終停在了五龍山下,一個小有名氣的石亭前,這個亭子叫做落葉亭,是晚清的古建築,不過經曆百年風雨,也是搖搖欲墜,所以很少有人敢進入裏面。
但此刻落葉亭内,卻坐着一個戴着鴨舌帽的人。
葉峰下車後,便就進了落葉亭。
“葉先生你來了!”
耿海業擡了下鴨舌帽站了起來。
“謝謝你幫我找到了張麗麗,還一直保護到我需要的時候。”
葉峰笑道。
“葉先生太客氣,我的家人是你養着護着,我的命是你救的,咱倆之間說什麽感謝的話,都是太見外!以後我就是你的人,需要我幹什麽,你直說就行,絕無二話。”
耿海業道。
上次葉峰留給他一段時間去思考,耿海業便去了家人身邊,看到父母妻兒被葉峰照顧的極好,心中感激的很!再者說他又得了癌症晚期,若沒葉峰救治,恐是熬不過一年,所以他歸順葉峰,既是敬重感激,也是依賴信任!
這是一場交易,拿命做的交易!
葉峰點頭,對耿海業的态度倒是很滿意。
負心多是讀書人,仗義每多屠狗輩!
耿海業雖然先前是混黑的,還誣陷過刀爺,但這卻不影響葉峰對他的看法,反而感覺耿海業此人存有良知,還有股義氣與血勇,當初誣陷刀爺,也是怕重病而死,父母妻兒跟着落難沒有生計,所以葉峰并不因此感覺他陰狠毒辣。
人生來都沒有害人之心。
一切,不過是際遇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