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惡業報應,不過是因果循環而已。
罪惡還在繼續。
一輪過後,又是新的一輪。
連塊腐朽的爛骨都沒得啃的地鼠,突然有這麽一塊送上門來的美味鮮肉,要是不吃個夠本,哪裏肯罷休。
恨不得将這肉整塊吞下肚去。
慕容丹雙眼空洞,望着巷道上那片狹窄漆黑的天空,渾身上下的疼痛讓她的意識格外清晰,想暈都不能如願。
惡心。tqR1
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惡心。
這種惡心已不單單因爲那些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惡臭,而是身體各處清楚傳來的感觀。
那一雙雙手,那恨不得将那身滑膩嫩軟捏下來的力氣,那貪婪無休的撫觸……讓她恨不得将他們的皮生生活剝,再把他們的肉一片片切下來,最後,再剁成肉泥,挫骨揚灰。
這些世間最肮髒最下賤連人都稱不上的畜生,就連舔她鞋底的資格都沒有,怎敢如此污辱于她!
“滾開……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有氣無力的聲音接近于呻吟,風一吹就模糊不清,沒有人聽清。
也沒有人有時間去聽。
各人都在忙碌着,忙碌着從這場饕餮盛宴裏獲取最大的滿足。
隻有此刻屋頂坐着的那個人,聽見了這些支離破碎的聲音。
一壺酒,一個人,兩幀剪影,端凝于冷風中。
面無表情地聽着下面所發生的一切,雲微瀾拿起酒壺,在面前灑下三巡。
這壺酒,敬七日前自刺身亡的二公主。
凄苦一生的慕容憐,總該有人爲她讨個公道。
巷道内,咒罵聲混着呻吟,最終虛弱不堪,無經爲繼,起初還能聽見些模糊之聲,到最後,聲息全無,形同死人。
癞子最先發現不對,連忙叫停,“停下,快停下!”
伏在上面的爛臉還沒盡興,一時停不下來。
“叫你停下,聽到沒有!”癞臉一巴掌拍過去,又急又怒,“主顧關照了不能弄死,要是弄死了,誰給銀子!”
爛臉一聽到“死”字,頓時慌了,急忙滾下來,不敢再動。
其他人也有些怕了。
“不會真死了吧?”獨眼摸索着把手伸到慕容丹鼻子底下,喜道,“還有氣兒,沒死。”
“那也快被你們弄死了。”癞子懊惱不已,“天太冷,地上又沒墊東西,八成是凍壞了。”
獨眼等人心裏皆不服氣,這話說的,好像事情都是他們做的,癞子什麽都沒做似的。
卻也沒人敢在這時候争吵。
“那怎麽辦?”獨眼道,“人肯定不能死,回頭别說後面五百兩,就是前面五百兩都未必能保住,但就現在這樣的,隻怕是活不成了。”
一時沒人接話。
其實他們心裏都明白,真正要人命的不是寒冷的天氣,而是他們剛才隻顧自己暢快,完全不管不顧的蠻幹。
因爲他們聞到了空氣裏的血腥氣,這女人,估計是出血了。
要是人真的死了,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