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這位王子不僅偷偷入了宮,還去了長公主所在的宮殿,這從哪方面來說都是于理不合。
慕容丹臉色一白,下意識便擡頭看皇帝,卻見後者已面色發黑。
“大王子,你可不能信口開河!”慕容顯蓦地一聲喝,俊臉一沉,語氣嚴厲。
且不說皇宮禁地被人來去自如,讓人不可接受,隻說那蘇進入後宮與公主私會這一點,便可成爲一大醜聞。
“事實如此,怎會是信口開河。”那蘇笑笑,不以爲然的模樣,“我與長公主兩情相悅,長公主又親自上殿向皇上提出和親之事,我感念長公主之情義,入宮與她相會,一解相思之苦,又有何妨?長公主,你說是麽?”
慕容丹在他含情脈脈的注視下,氣得手腳發涼,卻不得不死死忍住,隻忍得渾身發抖,指甲摳入掌心猶不覺得疼。
她知道那蘇無恥,卻想不到會無恥到這種地步。
那天晚上他的确在她那裏,催着要那樣東西,又警告她必須促成和親一事,并且在離去之前又再一次要了她的身子,她以爲這種事情總該偷偷摸摸誰都瞞着,沒想到他居然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這讓她的臉面往哪兒擱?
維持了這麽多年冰清玉潔的形象,于此刻瞬間崩塌,慕容丹被鋪天蓋地的羞辱感淹沒,恨不得大聲反駁否認。
她希望雲微瀾死,可此時此刻,她更希望那蘇死。
隻有那蘇死了,他給予她的危機感才能徹底解除,否則,她永遠都被他捏在掌心裏,不得翻身。
慕容丹不想替那蘇作這個證,那蘇若陷入殺害特敏這個案子裏,即便南疆王不可能要他的命,勢必也會召他回南疆,被這事攪得焦頭爛額,那麽,又拿什麽精力來對付她?和親一事必将往後拖,隻要拖過眼下這段時間,她再找個人一嫁,那蘇鞭長莫及,又能奈她何?
那蘇見她那樣子便知道她在想什麽,冷屑之色劃過眼角,低頭湊近她耳邊,“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我告訴你,你最好配合我說實話,否則……呵呵,我不介意把我們獨處時的一些細節說給他們聽聽。”
慕容丹渾身一顫,低聲怒道:“你敢!”
“你說我敢不敢?”那蘇聲音裏含着狠色。
外人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隻看到兩人挨得極近,姿态親密,那蘇臉上還帶着笑,看不出兩人之間的暗流。
慕容丹閉了閉眼,知道那蘇什麽都做得出來,她根本不敢冒險。
最終,她隻能順着那蘇的意思,道:“沒錯,那晚大王子确實進宮來找過我,不過我們隻是随便聊了會兒話,并沒做别的,大王子說什麽一解相思之苦,有點言過其實了……”
“砰!”不等她說完,便見皇帝猛地揮落案上的茶盞,滿臉怒容。
一國長公主與他國王子秘密私會,這種宮闱醜事讓他臉面全無。
滿堂皆驚。
“父皇……”慕容丹一驚,立即便想辯解,卻在皇帝橫過來的眼神中讷讷不敢言。
皇帝氣得頭腦生疼,這就是他向來引以爲榮的公主,卻給他頭頂上罩了這麽大的一朵烏雲,今日之後,她将名聲盡失,和親一事勢在必行,就算她不去,他也會把她送出去。
試問,這樣的長公主,還如何留在宮中?還如何許配人家?
慕容顯緊擰的眉頭幾乎能夾死蒼蠅,他是怎麽也想不到,一向沉穩有度的慕容丹會做出這般不知輕重的事來。
與那蘇兩情相悅?他怎麽從來不知道?tqR1
文璟唇角輕勾,微垂的眸子裏笑意淺盈,心情頗好——不用出手,麻煩就自己解決了,這算不算意外的收獲?
“今日到此爲止,退朝!”皇帝拂袖而起,轉身便要走。
“父皇!”慕容佩連忙上前一步,出聲喊住了他,“既然事情已明,特敏公主之死與雲微瀾無關,是否就此将她釋放出獄,判她無罪?”
皇帝腳步一頓,霍然轉身,直直盯着他,“無罪?就算特敏公主并非直接死于他手,可他挾持他國公主,令其受傷,目無法紀,不知尊卑,單憑這些便已是不赦之罪!釋放出獄?你倒是給朕一個釋放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