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殺人啦!”
“當官的殺老百姓啦!”tqR1
“哎呀,我的腿斷了……”
“哎喲喂,我的頭流血了……”
“小六子的手被拔出來了……”
驚天動的哭喊聲連成一片,鮮血飛濺,離那些衙役近的乞丐眨眼功夫竟是渾身是血,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其他乞丐義憤填膺,附近的紛紛湧過來,揮着手裏的打狗棒要跟衙役們拼命,離得稍遠的則是發出聲援,一手拿棒,一手端碗,連敲打邊呐喊,聲勢震天。
這樣的變故令所有人措手不及,衙役們更是面面相觑,手足無措。
他們的刀還舉着,根本沒有落下,這些乞丐怎麽就渾身是血,皮肉翻飛了?
而離得遠的刑部官員們則是大驚失色,心道這張同怎麽如此辦事,這樣豈不是反而把事情越鬧越大了?這些乞丐全是潑皮無賴,别說死了人,就是傷着了,也得賴上你不撒手。
外圍的百姓也都沒看真切,隻道是京兆府的衙役傷了人,本來抱着看熱鬧的心态,這下也都出現了憤憤不平之色。
就連在旁邊站着的拓跋柔與置身其中的張同也沒看明白是怎麽回事。
“住手!都住手!”何有爲見此連忙喊道。
隻是他這聲音再大,也被乞丐們發出的喊聲淹沒,如滴水入汪洋,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處于刑部内的人臉色都變了,這事态若是控制不住,極有可能會引起京都動蕩,畢竟整個京都的乞丐數倍于現在不止,而且個個都沒有牽絆挂礙,最是能豁出去的一幫人。
張同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他一瞬間汗濕衣衫,連聲讓衙役們後退,卻已經晚了。
乞丐們将他們團團圍住,人人面露兇光,手裏的打狗棒雨點似地砸在衙役們身上,打得他們頭都擡不起來。
“住手!”張同深吸一口氣,“洪七,你到底想幹什麽,說出來!要是本官能做到的,答應你還不成嗎?”
如今這陣勢,就算他不妥協都沒辦法。
上回還好說,洪七隻帶了幾十個人鬧着要他賠那頭該死的豬,他一怒之下将洪七關進大牢倒也清靜,沒出什麽事,而這次,洪七分明是帶着目的來的,而這目的,隻怕非同一般,否則便不會有今日這一出。
“真的?”洪七眼睛斜斜看過來,拖長了聲音,滿眼的懷疑不加掩飾。
“你當本官是什麽人!”張同惱怒,“答應你的事,還能反悔不成?”
“那可難說。”洪七撇嘴,“上回你說會賠我小團團,後來不是沒賠?不但沒賠,還把我關進牢房裏。我要是信了你的話,母豬都能上樹了。”
“……”張同被氣得話都說不出。
上回他本來是打算賠頭豬給洪七,可洪七不識擡舉,非得要死了的那頭,還要活的,他上哪兒找去?關牢房還是輕的,要不是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他非得重重打洪七一頓不可。
“算了,看在我倆這麽熟的份上,我再信你一次。”洪七鼻孔朝天,仿佛恩賜一般地道,“這樣吧,我還沒見識過刑部大牢長什麽樣,你陪我進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