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若有似無地從女子眼角那顆米粒大的血痣上掃過,嘴角忍不住便是一抽搐。
文璟這人眼睛毒啊,這麽小的痣若非走近了看根本發現不了,他卻不僅看清楚了,還連人家的身份都給猜了個透徹,這感覺要敏銳成這樣真不知該不該說可怕。
端柔公主,北漠大汗唯一的公主拓跋柔,若非昨晚文璟那樣确定,而她也幾乎從不懷疑文璟所說的話,她還真沒想到這位北漠公主會以一名侍女的身份随團出使。
難不成這位公主是瞞着北漠大汗偷偷溜出來的?
看那幾名北漠使臣的樣子覺得不像。tqR1
或者說,是這公主玩性太重,故意扮作侍女爲了好玩?
吃飽了撐的,但也不無可能。
文璟說,他懷疑這名替她出頭教訓特敏的侍女是北漠的端柔公主,因爲她的左眼角有一顆血痣,還因爲她出色的鞭術。
會使鞭的女子多的是,但偏巧還長了顆大小顔色位置都對得上的痣,這樣的情況就不多見了。
據文璟所說,這端柔公主的母親固倫大妃在生産她時大出血而死,而巫師則言,是端柔公主眼角的血痣克死了她的母親,更甚至會爲北漠帶來災難。
北漠各族當時便要求摔死那剛出生的小公主,是大汗力排衆議一意孤行将小公主養在自己帳中,當成寶貝那樣疼着,并不許任何人提及此事。
但這樣的大事豈能瞞得住,沒過多久便流傳得人人皆知,隻是懾于大汗的威望不敢明說罷了。
而大魏如今與各國和平相處,大開商路,這種小道消息自然帶回來不少,若是有心,稍作打聽便能清楚了解。
雲微瀾聽了這些,不禁對這位帶着那樣悲情色彩出生的公主産生了一丢丢好奇,這才在遠遠看到她時故意撞上去,說白了,就是爲了查驗一下這顆血痣的真身。
由此,也徹底證實了文璟的話。
還不知道自己無意中被人算計了的拓跋柔見她那樣子卻是“撲嗤”一聲笑了。
“不是說你們大魏的人最講究什麽謙謙君子禮儀大防嗎?這樣直白地盯着人家看,是不是太不含蓄了?哦對了,聽說你好像還是大魏的驸馬,你就不怕你家公主生氣?”
雲微瀾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就看了一眼,有那麽明顯?
“看一眼也要生氣,那氣多得該生不過來了。”她哈哈一笑,壓低了聲音道,“昨晚公主出手教訓了特敏,我還未向公主表示謝意呢。”
“舉手之勞而已,再說,本公主看她那樣子就不順眼……”拓跋柔順着她的話說到一半,蓦地噎了一下,見鬼了似地瞪着她,“你……”
雲微瀾笑眯眯地望着她不說話。
拓跋柔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裏,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左右看了看,确定無人經過,緊着眉頭道:“你怎麽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