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誰也不許反對

“把它帶走。”文璟将福來往雲微瀾懷裏一放,“你們在某些方面如此投緣,不如帶回去作個伴。”

“不要!”雲微瀾想也不想,就要将福來扔進水裏。

笑話!

這貓又肥又貪吃,又懶得出奇,帶回去幹什麽?當祖宗供着?随便養隻狗都比它管用,狗還能看家呢。

“嗷嗚!”裝死的福來也急得連忙出聲抗議,連死也顧不得裝,拼了命地掙紮起來。

笑話!

跟她回去?

這女人既不溫柔又沒愛心,還要跟它搶吃的,它跟她回去還不得天天餓肚子?光想想那種日子就能浸出苦味來,還不如被主人關小黑屋。

奈何文璟的動作看似輕柔,卻是撼動不了半分,雲微瀾與福來反抗了半天,該抱的還抱着,該躺的還躺着。

“誰也不許反對。”文璟笑吟吟地将雲微瀾的另一隻手也懷在胸前,給福來加了層禁锢,“若不想流更多的鼻血,就聽我的話。”

雲微瀾:“……”

福來:“……”

好狠!

兩者難得地統一了認知。

------

王府舊宅。

關上房門,雲微瀾走到屏風後的浴桶前,脫去衣物跨入。

溫熱的水漫過身體,毛孔盡數張開,她舒服地輕歎一聲,靠着浴桶閉上眼睛。

其實,這跟泡溫泉也沒啥區别不是?她自我安慰。

本來濕着一身就要往回趕,架不住文璟拿着幹淨衣服站在溫泉邊似笑非笑的模樣,隻得在花架後匆匆換了身衣服,她毫不懷疑,如果她不換,文璟一定會從溫泉裏走出來逼着她換。

帶着怨念深重的福來,在文二初一詫異的眼神裏拉着一頭霧水的小白菜回了舊宅,一回來就去燒了一大桶水,就爲了彌補剛才沒能泡上一泡的溫泉之瘾。

如今總算舒坦了。

回頭掃了一圈,沒有看到對她抱了很大怨氣的福來,估計跑到什麽地方撒氣去了。

“小喵兒懶是懶了些,又貪吃好睡,不過天漸冷了,你可以将它當個暖爐,出門的時候捂手,睡覺的時候捂被子。”

這是臨走的時候,文璟對她的寬慰。

她對此半點希望都不抱,還捂手捂被子?不撓她一身花就不錯了。

往水下又沉了沉,隻露了個口鼻在外面,雲微瀾閉起眼睛,憑自己泡在水中。

雖然服下了解藥,但那毒發作的時候對身體還是造成了一定傷害,至少那種痛,那種徹骨的冷,不可能全無痕迹。

聽說内力可以護體,也可以療傷,不知她現在所有的那點内力能不能起作用。

如此一想,她就凝神感受起身體内的那絲内力,照文璟教她的方法試着在體内探查。

寂靜的院子,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深色的人影無聲掠過夜空,落在一片屋頂。

偌大的宅院幾乎沒什麽人,隻有零星幾點燈光指示着這裏的主人居住所在,來人足尖輕點,落在那片燈光之上,翻飛的衣袍帶起輕微的風,守在門外的小女孩絲毫未察覺。

輕輕掀開一片瓦,昏黃的燈光映在那人臉龐,隐約照出一張陰柔俊美的臉。

他半蹲在屋頂,低頭往下看去,底下空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隻有一處屏風後,有淡淡熱氣缭繞。

那是……

他眸光一緊,凝目往那處望去,卻隻能看到氤氲在熱氣中的陰影,以及挂在一旁挂衣架上的衣服,除此之外,什麽都看不到。

毫不猶豫地,他将瓦片放了回去,悄然移動了身形。

伸手去揭腳下的瓦,他的手突然頓了一頓——如今他所處的位置,正是那屏風上方,一旦這瓦片揭開,那麽,底下的情形也會一覽無餘。

他真的,要這麽做?

遲疑卻也隻是持續了一瞬,他便果斷無聲地拿起瓦片,放在一邊。

稱不上閱女無數,卻也有過不少女人,有時是爲了達到目的,有時隻是單純地想要發洩,因此,對于女人,他向來很直接。

但爲了看一個人沐浴,卻因此而産生遲疑,這是絕無僅有之事,也是不該發生在他身上的事。

房内隻點了一盞燈,放在桌上,照到角落已是極爲淺淡,更何況還隔着一扇屏風,他凝足了目力,隻看到女子半張露在外面的臉,水下的情形卻是一片混沌。

女子眉目沉靜,似乎已然睡着,一頭黑發随意披散着浮在水裏,有幾縷落到了浴桶外,發絲不長,輕輕一顫,那搖曳的發尾便撩得人心如被貓撓,微微的癢。

他的眸蓦地變得幽深,手掌緊握成拳,有種跳下去的沖動,且險些抑制不住。

原本隻是打算悄悄看上一眼,看她無事就走,卻不想會正好看到她在沐浴……如今雙腳如同被粘在那裏,再也挪不開。

甚至,想要靠得更近。

手随心動,在這樣的想法剛冒出腦海之際,他的手已揭開了旁邊的瓦片,轉眼,屋頂已多了個可容一人進入的大洞。

他手撐屋頂,正要動,閉着雙眸的女子忽然蹙了蹙眉,長睫一顫,緩緩閉開了眼簾,随後便是長長地一聲歎息,嫣紅的嘴唇微微嘟起。

他心裏一動。

這樣小女人的神情,還從未在這女子臉上看到過,竟是比任何時候都動人。

“靠!”卻聽得女子低咒一聲,“呼拉”一下坐起,水波滑過圓潤的肩頭,帶着陣陣熱霧,那波動的水線蕩漾在那片雪白的肌膚,丘壑若隐若現。

他瞳孔一縮,身體某處倏爾一緊,眸光緊緊鎖住那處起伏之地,前所未有的沖動在一瞬間奔湧而來。

雲微瀾罵了一聲,心裏對體内那絲若有似無跟她玩躲貓貓似的内力着實懊惱,太少了,實在太少了,若是能多一點……

她望着桌上那點晃動的燭火,突然生起一個念頭,如果……

等等!

她迅速掃視一圈,屋内所有的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哪來的風?

蓦地,她擡頭,一眼對上屋頂不知何時開的天窗,以及天窗上,那張陰柔的臉與那身紫色的衣袍。

慕容佩!

雲微瀾猛地往水裏一沉,一瞬間無數念頭閃過,最終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怒視着那雙直勾勾的眼。

不能出聲。

小白菜就在門外,若是驚動了她,不能保證這個男人不會一擡手就殺了她。

慕容佩一拍身下屋頂,從洞口躍下。

紫色衣袍在空中徐徐落下,上面所繡的金絲在燈光中隐隐閃現,一個旋身,慕容佩落在她浴桶前,一雙幽冷的眸子毫不避諱地落在她水下的胸口。

明知他什麽都看不清,但這赤裸的眼神還是讓雲微瀾感到極大的憤怒。

一掌劈水過去,大片水花砸向面前的男人,慕容佩卻不閃不避,任由那水潑在身上,等水聲靜止,他從頭到腳已濕了一身。

慕容佩緩緩抹去臉上的水。

自她揮手潑水,他的眼神便鎖在她白皙的手臂上,不是不知躲避,而是一躲避,就會錯過這副美景,因此他沒有動。

雲微瀾一擊得手,沒有再繼續,壓制着嗓音低聲罵道:“混蛋!”

也不知他在上面看了多久,幸好這浴桶夠深,光線夠暗,否則早已被他看光。

“混蛋?”慕容佩不怒反笑,薄唇微微一挑,雙手撐在她身側的浴桶邊緣,低頭直視着水裏的她,眼神透着危險,“既然都已被你認定爲混蛋,若不做些什麽,不是太對不起這個稱号?”

在聚味樓那樣被她捉弄,若換作别人,他又豈是這般好說話的人?

可因爲是她,他非但沒有對她如何,還因得知她九月離發作而在書房枯立到天亮,甚至還爲她打破守了多年的規矩,爲她去要解藥,想要解去他親自所下的毒。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可他卻做了。

這一日腦子裏想的全是她,什麽事都做不了,想要去找她,看看她,卻又一次次告訴自己絕不能對一個女人動心,拼命壓抑着心裏冒出的念頭,可到了晚上,他再也壓抑不住想要見她一面,卻被她叫作混蛋。

既然是混蛋,他又何必克制自己?

“你想幹什麽?”雲微瀾看到他眼裏閃動的暗火,心裏微微一驚。

此時此地此境,泡在水裏的她沒有半分優勢,不,應該是處于絕對的劣勢。

慕容佩聽到她壓低的聲音,眸光一動,往門口方向瞥了一眼,唇邊是了然的冷笑,“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又是如此良景……”

他的眸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打量,如同桶中的水已抽幹,而她已悉數暴露于他眼中,“不想讓門外那個孩子聽見?其實我不介意,她要是進來,大不了我一掌打死她就是。”

“你敢!”雲微瀾眼裏冒着火。

居然威脅她!

可惱的是,偏偏她還很清楚,他既然說得出,說做得到,一個孩子對他來說就像一隻螞蟻,碾死就是。tqR1

“敢不敢,試試就知道了。”慕容佩慢慢低下了頭,直取那雙被熱水浸潤得嫣紅柔軟的唇。

在屋頂的時候,他就想這麽做了。

雲微瀾倏地眯起雙眸,水下的食指與中指微微彎曲,将體内微薄的内力全凝聚在這兩指上——如果他真要用強,她就先把他這雙招子給廢了。

比起昨晚毒發的痛苦,這算不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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