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色的指甲微揚,折射出一種讓人眩目的微光,每根指甲修剪得如出一轍,找不出半點細微的瑕疵,纖纖尾指翹起一個能更好體現出完美玉手的弧度,與那白玉酒杯中謂互相襯托,相得益彰。
此時,那手指輕抵杯沿,語氣輕柔,那親昵嗔怪的姿态如一名體貼丈夫的妻子,讓人聯想出無限遐思。tqR1
文璟側着頭,舉杯姿勢未變,眸光輕落在那樣一隻漂亮的手上,唇畔似笑非笑,沒有繼續喝,也沒有放酒杯,隻是不動。
“您看看這倆孩子。”皇後笑着對皇帝說道,聲音不大不小,落在近處的人耳中,一時間各人目光各異。
皇帝不動聲色地露出一絲笑意。
坐于皇帝另一側錦衣華服的慕容顯接過身邊側妃雙手遞過來的酒,緩緩一口飲盡,唇邊亦是深濃的笑意。
而坐于他下首的皇四子慕容佩則把玩着手裏的酒杯,淡淡望着這一幕,眸子裏并沒有過多情緒。
“長公主既然開了口,文璟怎好不從。”少頃,文璟蹙眉按了按太陽穴,望着美酒遺憾地發出一聲輕歎,緩緩擱下酒杯,然而在即将觸到桌面時,卻一時沒有拿穩,杯子一歪,幾滴酒液灑了出來,濺在長公主如雪一般純潔的衣裙上。
立在一邊的白煙連忙拿了幹淨帕巾來擦。
“看來文璟今日确實喝得過多了。”文璟苦笑,歉意地對長公主道,“髒了長公主的衣服,文璟罪過大了。”
長公主扶着酒杯的手微微一動,狀似無意地往旁邊一滑,卻見掂着酒杯的那隻手已攏于袖中,寬袖拂過桌面,若流水輕動,在指尖倏忽而過,等要體會時,那寬袖的主人已懶懶倚在一側,與自己隔了一臂之遠。
就差一點,她的手指就能碰到他了。
“無妨。”她輕垂了眼睫,掩唇一笑,吐氣若蘭,“王爺知道就好。”
堪堪從自己思緒走出來的郁明珠正好聽到這一句,不由身子顫了顫,突然覺得這園子有點冷。
忽聽得高位上的皇帝哈哈一聲大笑,道:\"文愛卿,趁着今日衆愛卿都在,又是個花好月圓祥和安樂的好日子,不如……\"
“哎哎,王爺,王爺……”坐在文璟下首席位的吏部尚書忽然驚呼,生生打斷了皇帝的話。
因皇帝發話而将注意力轉移的衆人聞聲轉頭一看,卻見吏部尚書僵着身子正扶住了将将要倒在他身上的文璟,而玉顔微熏的文璟輕阖着雙眸,呼氣綿長,連這般動靜都未睜眸,顯然是醉了。
“呀,王爺喝醉了……”無數佳麗忍不住離了桌凳,朝這邊探身望了過來。
剛起了個開頭,正要将今晚主要的目的提出,卻被這意外中斷的皇帝眉頭一跳,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早不醉,晚不醉,偏偏在他要說話的時候醉了,醉得可真是時候。
端莊而坐等着皇帝發話的長公主正待将羞意染上眉梢,卻見身邊之人徐徐而倒,上首的話隻說到了一半,那欲染未染的羞意便不上不下地頓在了中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