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來彙報,順便給你帶了一個雞腿。”淩屹說罷将手中的紙袋遞給她,笑言:“從禦膳房偷的,方才見你桌上的食物都已涼了。”
安千荷虛弱得笑了一下,不客氣得接過他手裏的雞腿,“謝了!你這人挺夠義氣的!”
淩屹聽了這話,臉頰有些微紅,繼而笑道:“你是女人,我們之間不能用義氣。”
安千荷見他笑容暖如春風,笑着調侃:“其實你不像是逃犯,氣質倒像是個兩袖清風的清官。”
淩屹看着她,突然低歎一聲:“我小時候的願望就是做個兩袖清風的清官,爲朝廷,爲百姓效力。可不知道淩屹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會的。”安千荷點頭,繼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敢打賭,你一定會成爲國家的棟梁,受天下百姓愛戴,名留千史。”
淩屹被她的動作和這番話逗樂了,深深道看着身邊的女子,竟說了一句連自己都不曾想到的話:“姜小姐願意陪着我完成這個心願嗎?”
“昂?”安千荷一愣,吃雞腿的手一頓。
淩屹不确定她是什麽想法,心砰砰直跳,趕緊轉移話題:“方才我跟蹤了那黑衣人,我已确定他的确是想嫁禍皇後。”
言畢,他從衣側拿出了一封信遞給安千荷:“他将這封信放在了公主的床單下面。”
安千荷皺眉,打開一看,立即怒火中燒!該死的!這是一封以姜臣相口吻寫給姜佩語的信,内容大抵是要姜佩語一切小心。那舞姬若沒有成功,就想辦法殺了她!
“這信的下面還有姜臣相的印章。所以我能确定,這封信一定是姜懷東寫的,定是他偷了蓋章。”淩屹在一旁分析。
安千荷深吸了一口氣,偏頭道:“明日一早我就帶你去見陛下。和他說明一切事情真相,不能再拖延了。”
“不行,我還沒找到真正的證據。”淩屹拒絕。他并不知道蘇晉楓會毫無條件的信任她,他隻知道不能拖累她。所以又道:“這件事情姜小姐不要插手,即便陛下不相信,一切罪名都有我來承擔。”
“佩如,姐姐回來了,快開門。”門口傳來姜佩語的聲音。
安千荷的心猛地一跳,示意淩屹趕緊逃出去。可,來不及了,姜佩語已推門而入,當她看到安千荷和淩屹并肩而坐的場景,睜大了嘴好半天:“你,你們……”
“那,那……”安千荷一時間結語,指了指淩屹,又指了指自己。
姜佩語突然想起安千荷喜歡他的事,所以便立即合上了門,低聲道:“現在各官員都各自回家,你乘着人多趕緊走!”
淩屹也沒有多做解釋,一拱手後就跳出了窗外。
姜佩語見安千荷的小臉微紅,還帶着濃重的酒氣,有些不悅得問:“你和一個陌生男人一起喝酒了?”
“恩。”安千荷誠實得回答,随即又道:“醉了一會兒,可又醒了。姐,你能再給我帶幾壺嗎?
姜佩語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見沒有動過的迹象,心頭的火氣再度竄了上來,直接低斥:“姜佩如,你還是小孩嗎?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
安千荷從未見她如此動怒過,心底劃過一道愧疚,便想起身上前解釋,可剛一站起身子就又摔了下去。
“佩如!”姜佩語沖上前去攙住她。
“姐,你聽我解釋,其實不……”
“你别解釋了,姐知道了。你先躺下休息,不能再喝酒了!國宴還沒結束,姐還要回去。”
安千荷剛開口就被姜佩語堵了回來,無奈,隻能将話給吞了回去,她看着姜佩語的背影突然又道:“姐,最近當心點。不過不管怎麽樣,我都會護好你和孩子們!不讓你受委屈!”
姜佩語的腳步微頓,輕聲回她:“你放心,你既然喜歡淩屹,姐一定會還他一個清白。”言畢,她又怒叱門外的丫鬟:“你們都在門口做什麽?還不快将二小姐房裏的菜熱熱?”
國宴還未完全結束,大臣雖已回去,但各小國的皇帝還在天德宮外等待着煙花表演。她有些不放心安千荷,便先回宮先來瞧瞧。
可她卻看到安千荷和淩屹在一起,看來千荷真的對這男子有意。她有些替她高興,但又有些擔心。
安千荷已躺倒在床,她喝了整整七壺酒,而且這些酒都是調菜的烈酒,常人喝兩壺酒醉了!
那些宮婢忙活着給她熱菜,熱飯。
安千荷見她們沒有要出門的意思,她又對着她們揮了揮手:“你們将飯菜都擱着,我會吃的。你們都下去。”
可這些宮婢居然“噗通噗通”跪地,聲音帶着哭腔:“二小姐,您就饒了我們吧,你若不吃,陛下和皇後都會責罰我們,輕則自打耳光子,重則要杖刑。求您,求您就吃兩口吧。”
安千荷哪裏經得住她們這麽求情,心下一軟,歎了口氣:“行,我答應你們,我吃。不過你們在這裏我吃不下。”
待到這些宮婢退出門後,安千荷強忍着胃部的惡心和灼傷坐上了飯桌。她爲自己盛了碗米飯,又舀了一勺湯。
她吃不出這“玉骨魚”到底是什麽味道,隻吃嘗出了眼淚的苦澀。
窗外的煙花終于盛放,五彩缤紛,華光熠熠。她突然想起,每年過年,總有個人陪在她身邊,即便沒有煙花,他也能變星星,變蝴蝶。他笑稱這就是煙花。
就在她邊抹眼淚邊吃飯時,窗外又傳來細微的聲音。
安千荷頭也沒回,直接回道:“淩屹,你今日能不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們友盡了!”這人已經讓她空歡喜一場,還要來第二次嗎?
來者沒有回應,可她還是忍不住轉過了頭,原來無人!
就在她準備端起桌上最後一壺酒時,桌上的燭火突然滅了,屋子變得黑壓壓一片。
“誰!”安千荷回神,警惕得站起身子。
無人回答,可她卻已落入了一個人的懷抱,溫暖且熟悉,讓她剛收起的眼淚瞬間又落了下來。他來了!他來看她了!可他爲何現在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