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晉楓接着道:“所以朕打算給千荷另一個身份,給她最好的保護,這個身份就是皇後同父同母的嫡親妹妹。”
不等其他人提出質疑,他又接着解釋:“佩語有個親妹妹,名爲姜佩如,可她從小體弱多病,從未見過其他人。前不久,她去世了,朕當時就命姜臣相封住這個消息,這樣千荷就可以頂替她的位置。”
“的确沒有人見過姜佩如,但卻有很多人都見過千荷。怎麽瞞天過海?若是被那些魔鬼發現了,我們都得死!”玄清在一旁反駁,他心裏很明白這些魔鬼就是太古魔兵。如今老蘇犧牲了,千荷又神志不清,他自己的水靈力也喪失了,段天華不知去向,隻剩下一個悶聲不吭的玄楠。
木靈力隻能救人,根本毫無攻擊力!怎麽殺太古魔兵?怎麽殺太古魔祖?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蘇晉楓低哼了一聲:“玄清,你糊塗了?我用一個死人來替千荷,不是用銀針的易容術,而是用刀子将她徹底變成千荷!誰會發現是假?而千荷……”
“那千荷呢?你也準備給千荷易容?”玄清又問。
蘇晉楓回道:“朕怎麽舍得給千荷易容,她的美是上天創造的,是最完美的,所以朕隻需命禦醫在她的眼角處點了一顆黑痣。”
“你不怕被其他人懷疑?畢竟很多官員都見過她。”東方右也問。
蘇晉楓冷哼一聲:“朕能用性命做擔保,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敢提這個事。”
言畢,他的目光又柔柔得落在正躺在床上的安千荷,輕聲道:“朕會爲她安排好一切,不過近一兩年還是留在姜府。至于這孩子就先交給佩語照顧,對外宣稱是朕和皇後的小女兒,封爲柔福帝姬。”
帝姬是最高的封号,唯有皇後的公主才有資格,而且隻限一人。也就是說,他們的英雪隻能是公主。
可谷蓮生卻沒有展眉,她緊緊抱着孩子,擡起發紅的眼睛看向蘇晉楓:“這是璃兒的孩子,就是我的孫兒!即便璃兒不記得她,那也由我來撫養,哪裏輪得到你?”
“谷前輩,外面動蕩,隻有留在皇宮才是最安全的,朕可以給她最好的成長環境,最好的保護。而且,她是我們蘇家的子孫!就該留在皇宮!”蘇晉楓的話聽似恭謙,實則有着勿容反駁的威嚴。
言畢,他又清楚得道:“朕聽羅弈說起,千荷還有一個兒子留在琉璃國,由玄楠的人看護着。明日朕就派兵去琉璃國接他回來,也将他交給佩語撫養,對外宣稱是朕和皇後留在民間的子嗣,一個月後封爲太子。”
“兒子?”東方右和谷蓮生又是一愣,緊接着谷蓮生對着蘇晉楓嘶吼一聲:“蘇晉楓,你瘋了!這都是璃兒的孩子,怎麽可能交給你?你不是也有兒子?憑什麽要搶我們的孫子!”
“那些兒子不配繼承。”蘇晉楓低喃了一聲。他和其他嫔妃生的孩子怎麽能繼承皇位?這皇位必須留給佩語的兒子。可是禦醫再三和他囑咐,皇後不能再生育。
所以,将千荷的孩子過繼給佩語就是最好的法子。他愛千荷,她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而且又能讓佩語免去生孩子的苦。
豈不是一舉兩得?反正都是蘇家子孫!蘇家的血脈!更何況,這皇位本就屬于蘇慕隐的,讓他的兒子繼承沒什麽不妥。
“就這麽決定了,你們留在這裏陪她,朕去上朝了。”蘇晉楓不想再和他們多言,擡步離開。
“我呸,這小子何時變得如此狂妄!”玄清對着他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
東方右哼了一聲:“蘇家人的德行。”
谷蓮生眼中的猩紅還未褪去,對着東方右一字字清楚得道:“東方右,你若還是個男人就把孫子孫女搶回來!怎能留在這個皇宮?蘇晉楓當我們死了嗎?”
東方右不說話,目光一直落在安千荷身上,她的眼睛緊閉着,膚色蒼白的讓人想到了死人。
谷蓮生一把揪住東方右的手臂,狠狠得搖動,口裏繼續怒罵:“東方右!你倒是說句話啊!你是不是男人?你該不是害怕蘇晉楓這個混蛋了吧?”
“蓮生……”東方右的聲音發顫,唇瓣輕抿了一下,并沒有扯開谷蓮生的手。
谷蓮生不可思議得盯着他的眼睛,“難道你也同意?”
“蓮生,璃兒已經瘋了,我們隻能用鳳凰淚救她。但他們畢竟是她的孩子,隻有讓他們留在宮中,她才有機會見到他們。他們是姜佩語的孩子,就是璃兒的侄子和侄女啊!我們算什麽?失憶後的她和我們沒有半點關系!難道你要她重新記得一切?”
“東方右,你……”谷蓮生的眼睛眯了眯,眼中泛起了恨意。
東方右目光堅定得看着她,聲音透着痛楚和無奈:“你恨我吧,你就當我不是男人……”
谷蓮生松開了手,再次看了一眼安千荷,下一刻就将孩子塞到了東方右的手裏,一抹眼淚飛奔出了門。
“蓮生!”玄清追了上去,嘴裏念着:“是不是去找草藥?咱們一起去!”
三天時間,隻用了三天時間,玄清和谷蓮生就煉制出了鳳凰淚。
一個是南疆藥王,一個是蒼瀾大陸的煉藥師,兩人曾經愛的紅轟轟烈烈。
可如今單獨相處了三天三夜,卻未曾說過一個字,隻需要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需要什麽藥材,需要這麽做。
當兩人煉成功後,已累得靠在了丹爐前。
“蓮生,我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了,我隻想知道一件事,你能告訴我嗎?”玄清偏頭看向已累趴下的谷蓮生。
這次蒼生大劫,他知道鬥不過太古魔祖。但即便鬥不過,他也要試一試,即便死也在所不惜。隻是在他死前,他想知道一個答案。
谷蓮生沒有睜開眼,淡淡問道:“何事?”
“你從何時開始不愛我的?”玄清看着她的側顔問道。
谷蓮生這回睜開了雙眼,一雙因爲疲憊而充滿血絲的雙眸微閃,她何時不愛他的?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以前她愛他愛得癡狂,後來是恨得入骨。可從何開始,這恨就沒了?
“不知道。”谷蓮生輕聲一應,繼續道:“現在我也沒心思想這些。我隻想着璃兒……”說到這裏,她看向玄清的雙眼,認真得道:“這瓶鳳凰淚夠兩個人服用了,不如你也飲下。忘了我!重新開始你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