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玉容點頭:“對。你很聰明……”
安千荷沉默了一會兒,她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低聲問道:“當年慕容帝失去了金靈力後怎麽樣了?”
向玉容搖頭回道:“不知道,沒有人再見過他。但我聽說,他的子孫後代依舊留在人間……”
“好,我知道了。你現在就帶我去見太古魔祖吧,我已經休息夠了……”安千荷看着他,聲音雖輕,但沒有反駁的餘地。
不等向玉容反駁,她又道:“隻有徹底封印他,妍姗才會失去所有力量,我師父才有救。你放心,我的靈魂不會滅,頂多,等我來世在找他。”
“你決定了?”向玉容低聲問她,表情有着從未有過的嚴肅。
安千荷點頭:“恩,決定了!”
向玉容閉上眼睛,吸了一口氣才答應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帶你去。不過,你腹中的兩個孩子太無辜了……”
安千荷吃了向玉容送來的飯菜,然後就跟着他坐上了馬車,朝着山下奔去。
人間的雪不比魔界的小,洋洋灑灑,就如同鵝毛般肆無忌憚的落下。
向玉容将早已準備好的棉衣披在她身上,“多穿件衣服,小心着涼。”
這個動作是蘇慕隐經常做的,可如今在她身邊的卻是另一個男人,安千荷的心一痛,将衣服從身上取了下來,遞還給了他:“我不需要,謝謝。”
向玉容接過外套,手指微微一顫,聲音有些暗啞:“小璃兒,我問你。無論前世和今生。師叔公對你的寵愛從來不比你師父的少。可你爲何永遠将我當成外人?”
安千荷豈會不知道他話中的意思,說起前世,他的确比玄冥更寵她,甚至好幾次他向玄冥提出要将她帶去撫養。無奈玄冥不答應,甚至因爲這事頭一次與他頂撞,他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見安千荷沉默,最終隻能苦笑一聲,自言道:“罷了,小璃兒。你隻要記住,師叔公永遠不會害你,這就夠了。”
馬車行駛得很快,在翌日上午就停了下來,他們的面前是一條河……
安千荷一靠近這河,眉心就緊皺起,因爲她感覺到了高溫,在這冰冷的空氣中,這河居然還冒着熱氣。
所以,這河必定沸騰過,她的心一顫,立即問道:“師叔公,這是不是魔界的聖河?也就是說,魔界聖河的水是通向這裏的?”
如她所料,向玉容點了點頭:“是,這條河是魔界和人間的第二條出口。太古魔祖就被封印在河裏。”
聽了這回答,她的身子一個搖晃,心如同被撕開般疼痛。那個夢一定是真的!蘇慕隐必定動用了最後的火靈力,難道他真的……
“小璃兒!”向玉容立即上前攙扶住她,憂慮得道:“我們還是回去吧。”
安千荷掙脫開他的手臂,冷聲道:“放開我,我決定的事情,沒人能阻止我!”
說完這句話,她便深吸一口氣,跳進了這還帶着餘溫的河水裏,向玉容随之跳了下去,并在水下爲她引路。
不知是不是懷孕的緣故,她感到水性沒有以往好了,沒遊多少就開始感到疲憊,雙臂僵硬。
可她并沒有放棄,而是一手捂住小腹,在心裏默念道:“堅持下去,娘親一定能救出你爹。我們一家五口一定能團聚!相信娘親!”
終于,向玉容帶着她穿過了一道石門,她驚訝的發現這石門裏面是一層類似水泡的屏障,當他們穿破屏障時就可以呼吸了。
石洞裏面沒有任何聲息,隻有陰涼的風撲面迎來,還有他們的腳步聲。
這條路很遠,而且越走,空氣越冷,石壁上時不時還會滴落一些水珠子,讓安千荷不由自主得打了個冷顫。
終于,他們又在一面石牆前停下,不同于外面的石牆,這道石牆是黑色的,上面纏繞着密密麻麻的樹根,互相穿插,環繞,蔓延。
“這……”安千荷偏頭看向向玉容。
向玉容指了指石牆,道:“他就被封印在這牆内。”
“那我如何将他徹底封印?”安千荷繼續問他,不過不等他回答,她又問了一個問題:“我又如何信你?”
第二個問題讓向玉容微愣,眉心微微一跳,但他還是回答了:“你屏住呼吸,好好感應一下,裏面到底有沒有魔?魔氣如何?”
安千荷照着向玉容所說的做,閉上了雙眼,凝神聚氣。
很快,她就感覺到了魔氣,這種魔氣就如同無數山嶽壓在頭頂,幾乎可以将她的靈魂碾碎。
向玉容見安千荷的面色突然泛白,立即拉過她的手腕,低喝道:“回神!”
安千荷這才從方才的感應中回過神,但她的鬓間的冷汗已滲出,肩膀有些微顫。
“現在知道師叔公沒有騙你了吧?”向玉容看着她問道。
安千荷沒有回答,而是獨自上前,擡手準備覆上這些藤蔓……
可當她的指尖剛觸碰到這些藤蔓,一股從未有過的激流竄入她的筋脈,将她彈了出去。
向玉容立即上前扶起她,解釋道:“這些藤蔓就是慕容帝金靈力所化,沒有任何人能觸碰,觸碰一下就會屍骨無存。可你不同,你也具有金靈力,所以,你隻是感到疼痛。”
“那我如何将金靈力覆蓋上去?”安千荷緊接着問。
“你試圖将你的金靈力承載在你的血液中,再用血澆灌在地面,就會有更多的藤蔓長出。将這面牆徹底封死!”向玉容滔滔不絕得回道,末了,又補充道:“師叔公一定會盡力保住你的命,保住你孩子的命。”
安千荷擡頭看了一眼向玉容,又看了一眼這扇被藤蔓覆蓋的石門,突然問道:“師叔公,你何時喜歡上我的?”
向玉容一驚,不可思議得看向安千荷,唇瓣微微抿起。
安千荷見他不回答,突然笑了一聲,聲音有些微涼:“原來你沒有喜歡我……”
向玉容見到她失望的表情,心一急,立即應道:“不!我不隻是喜歡。是愛!至于何時愛上你,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前世,也許這一世。”
“愛?”安千荷又笑了一聲,笑聲冰冷。
這冷笑讓向玉容的眉心微蹙,瑞鳳眼閃過一絲悲痛,沉聲問道:“你不信?我說過,我做任何事都不會害你。隻要你将這裏封印住,我就帶你找你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