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若再不喊停,我就挖她的眼睛了!”妍姗對着蘇慕隐怒吼。
“妍姗,我記得前世就教過你,莫做惡業。因爲因果報應,絲毫不爽。你欠下的債,就算我不殺你,你也一定會受這惡業的果報。可你……”
蘇慕隐的話音頓下,緊握的手掌有些微顫,聲音突然沉了幾分,“可你的心永遠被仇恨填滿,何時想過你如今的下場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前世,他對如璃不僅有師徒情,還有男女情,自然會有意無意的表露出一些。可他對前世的霜兒也沒有一點虧待。他雖不是最好的師父,但他做到盡心去教,甚至有一次爲她差點丢了命。
可這些換來的卻是恩将仇報,換來的是她對他的毀滅!
“你不要總是這副教人向善的表情!虛僞!虛僞!”妍姗的表情再次扭曲,一雙渾濁的雙眼幾乎要彈出眼眶。手中的刀子朝着“安千荷”的臉瘋狂的亂割。
這個替身原本就長得像那個賤人,經過她稍加易容,就與真的安千荷沒有什麽兩樣!她一見她就讨厭!她恨極了這張臉!所以,她要毀了!即便這是假的!
蘇慕隐不再猶豫,方才最後升起的一點師徒情瞬間消失,手中的先天離火凝成了火光。正在妍姗瘋狂之時,這火光朝着她心髒的地方猛地攻擊而去。
“轟”得一聲巨響,無形的威力瞬間将空氣變得無比的壓抑,那火光打破了空氣,無數可怕的火光在在空氣的碎流中不斷閃爍。
可正當這火光擊入她的心髒時,四枚“冰片”憑空而現。“刷刷”得穿破這火光!這火光随之改變了方向,與妍姗擦肩而過。
“這冰片?”蘇慕隐的眉心緊皺,難以置信得自言道:“神魔印?”
“對!正是神魔印!它能穿破世間萬物,你的火靈力隻剩下一層吧,方才那火光應該是你最後的一點靈力!現在你就是個廢物了!廢物!廢物!”
妍姗張開寬大的水袖,繼續捂嘴狂笑,“師父啊師父,你還以爲我是原來的妍姗嗎?你知道嗎?太古魔祖被封印着,而我就是他的化身!我是替他打天下的!原本這任務是交給皇甫辛,可他實在擔不起這個大任,所以太古魔祖就将這些寶貝給我喽……”
由于蘇慕隐最後一點靈力用盡,身子已是虛弱不堪,但奇怪的是,他的頭發還沒全白,居然還是如先前一樣,隻是白了一半。
可妍姗管不了這麽多,她想要的就是和蘇慕隐拜堂成親!
她看了一眼正在地上痛苦翻滾的女人,彎腰看着蘇慕隐道:“看來你是知道她不是那賤人,所以才這麽淡然!不過沒關系,我有辦法讓你與我拜堂成親!那就是……”
她突然笑了一聲,笑容有些扭曲,突然從衣服内側取出一把尖刀,刀尖對着蘇慕隐的腳腕猛地一割……
“刺”得一聲,鮮紅色的血噴濺而出,瞬間染紅了他雪白的袍子。
蘇慕隐皺眉,極度的痛楚讓他冷汗直流,他已感覺到溫熱的血液不斷得滲出,可即便如此,他都沒有發出任何疼痛的悶哼。
刺目的紅似乎讓妍姗變得更加的興奮,她看了一眼刀尖上的鮮血,又看向冷汗淋漓的蘇慕隐,心中無比的暢快:“那就是割斷你的腳筋,讓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沒有人能搶走!”
蘇慕隐忍受着雙腳的劇烈疼痛,他深吸了一口氣,緊咬住牙關。他知道自己的靈力已燈枯油盡,靠先天離是殺不了她了,唯有開啓魔元!
可若開啓了魔元,千荷不會原諒他!他的魔元隻會爲救她而開啓,絕對不能爲救自己的命而入魔!
妍姗再度靠近蘇慕隐的臉頰,擡手撫上他冰涼的肌膚,含笑問道:“師父,你在想什麽?想逃出去?那是不可能的!我可以告訴你,那千萬太古魔兵都會鑽出泥土!我的主子也會真正顯世,這個魔界,整個人間都是我主子的!安千荷會死!而且馬上會死!哈哈!”
她的聲音由低到高,說到最後已是嘶喊,帶着瘋狂!
蘇慕隐的臉已是慘白,可即便如此,依舊俊美無雙,令妍姗着迷。所以,她又突然抱住他,輕輕撫摸他的發絲,聲音再度柔了下來:“等會我會替你包紮,替你準備輪椅。然後我們就拜堂,再洞房花燭。你若是願意,我會求主子放過你,讓你繼續做魔帝,到時候我們統治魔界,主子統治天地!那不是很好?”
“主子,方才那人蘇醒了,他說想見您。”門口一個侍衛突然過來通報。
“爹醒了?”妍姗顯得有些欣喜,繼而有些依依不舍得松開了懷抱,對蘇慕隐道:“你先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就來。”
言畢,他對那侍衛命令道:“将我師父帶入房間好好照顧着,若是他有個閃失,這裏所有的人統統都得死!”
另一廂,等安千荷醒來的時候,她發現天空的顔色變了,是久違的蔚藍色。魔界的陽光永遠是灰暗的,不帶色彩的,可眼前的陽光明媚,刺眼,還帶着淡淡的青草香。
“小璃兒,我們出魔界了。”向正天将手裏裝着水的樹葉遞給了她。
安千荷并沒有接過水,而是環繞了一眼四周,倒吸一口氣後問道:“我們回人間了?這裏是人間?”
向玉容點頭,回道:“對,我們出來了,等會我就帶你回師叔公的小屋,你好好休息!”
安千荷緊緊盯着向玉容的表情問道:“出來了?那我師父呢?他在哪裏?還在魔界嗎?”
向玉容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你師父是強者,沒有人能傷害他。”
安千荷忽然垂下頭,袖中的拳頭緊緊攥了攥。
“小璃兒?”向玉容看着她,手掌卻已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有逃脫的機會。
安千荷在沉默了許久後,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像是壓抑着某種情緒:“向玉容,你告訴我!太古魔祖究竟被關在何處?我如何能殺了他?”
“小璃兒!”向玉容突然低喝一聲,皺眉看着安千荷。
安千荷眸光終于擡起,一雙布滿血絲的眸子依舊明亮:“是!無論什麽代價,我都要殺了他。爲蒼生,更是爲了他!”
“你考慮過你的腹中子嗎?考慮過你的麟兒嗎?”向玉容很認真的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