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了一眼身後,擺擺手道:“先别管那麽多了,他馬上就要追上來了!你們快逃!”
“謝謝!”溫雲又道了一聲謝,繼而拉着兩人繼續朝着南面的方向跑去。
女子回到了方才的洞穴,左丘山已跪倒在地,他的面前站着一個身穿布衣的男子,男子頭戴寬大的鬥笠,将他的容顔完全遮蓋住。
女子立即“噗通”跪倒在地,磕頭道:“主公,屬下一定能與他們成爲生死之交。完成主公交給屬下的任務。”
男子直直得看着她,伸出白皙的左手,眨眼間,他的手中竟多了一條黑色鞭子,“啪!啪!啪!”
女子的身上挂滿了鞭痕,鮮血淋漓,她皺着眉心,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她知道主公爲何要打她,既然要用反間計,那就先要将苦肉計發揮到極緻。
不知抽了第幾下,男子停下了手中的鞭子,并将鞭子随手扔在了地面,低聲道:“給你一個月的時日,我要他們幾人全部入魔。若是完不成任務,你就替你父親收屍吧。如是完成任務了……”
男子偏頭看了一眼像狗一樣跪爬在地上的左丘山,繼續道:“就讓你父親坐上魔帝的位置,至于魔元,我自會想辦法替你父親找來一個強大的。”
女子微微閉目,繼而拱手回道:“是!屬下遵命!”
她是左丘山最小的女兒左晴,她的母親隻是一個侍妾。魔帝前不久派人将他們左家抄家滅門,她剛好外出辦事所以躲過了這一劫。
如今左丘山的魔元被震破,頂多隻能活兩年,而她的母親也被魔帝的人殺了。
她活着隻有兩個目的,一是爲母親報仇,二是讓父親活下去,讓左家重新崛起!
溫雲拉着兩人拼命的跑着,令她感到驚訝的是,這一路居然沒有人攔住他們。
段天華已經更加确定這是一場戲,不出他所料,幾日後,方才那女子就會以背叛左丘山的身份投靠他們。
“溫姨,我的手好疼!”安千荷喊了一聲,但眼淚卻忍住了。師父說不能随便哭,否則就不是勇敢的孩子。
溫雲偏頭看了一眼安千荷的雙手,白皙的手已通紅一片,嚴重燒傷。
“璃兒,你再堅持一會兒,溫姨很快帶你去見你的師父。”溫雲顧不得衣衫不整,她也無暇顧及,隻想着快帶着安千荷和段天華脫離險境。
“我看到皇後了!皇後就在那邊!快去回禀陛下!快!”
不遠處傳來侍衛興奮的聲音,溫雲擡手對着前方的軍隊揮了揮手,心下一松,身體就站不穩了,差點癱軟了下去。
“溫姨!溫姨,你沒事吧?”安千荷使勁将她拉起來。她的智力回到了六歲,但她的力氣還在,居然将溫雲又拉了起來。
“雲兒!”
“雲兒!”
溫雲剛站起身子,就見百裏明月和萬劍同時飛奔過來。tqR1
“萬大哥!”溫雲一下子來了精神,朝着萬劍奔過去。
萬劍見她衣衫不整,領子處裸露的肌膚全是淤青,他的臉色霎時間變了,還未抱她就厲聲問道:“是誰?是誰?你爲何不吹哨子?”
溫雲被他的表情怔了一下,原本發顫的身子抖得更厲害,“我,我被他捆住了,沒,沒法吹哨子……”
“萬劍!她吓壞了,你爲何還要質問她!”百裏明月忍不住對着萬劍怒吼,這個時候難道不是該抱着她,告訴她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離開她嗎?
萬劍哪裏舍得質問她,可他根本控制不情緒,隻見他雙目赤紅,閃動着從未有過的濃烈殺氣,緊緊捏住溫雲的肩膀問道:“他是誰?他是誰?”
溫雲見他快要發狂,有些害怕得回道:“萬大哥,你先别急,其實我并沒有被人侮辱,隻是受了點輕傷。”
“受了輕傷?”萬劍一愣,下一刻便緊緊抱住她,重重松了口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若你真的出了什麽事,萬大哥現在就去殺了他!萬大哥不能失去你,不能失去你……”
溫雲順了順他的後背,笑着道:“傻瓜,你當然不會失去我。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你若是想留在魔界,我就陪你留在這裏。”
“真的?你願意陪我留在魔界?”萬劍喜出望外,原本他還在痛苦的掙紮,到底是選擇帝位還是選擇她,如今她願意留下,那他就不用再做抉擇了。
溫雲點了點頭,“恩。不過,我想回人間一次,争得我父母的原諒,你願意陪我回去一次嗎?”
“當然,我當然願意陪你回去。”萬劍緊緊得摟着她,胸口溢滿了歡喜。
百裏明月站在他們身後,胸膛劇烈起伏,雙眸盈滿了痛苦和憤怒。他痛苦的是此刻抱着她的人不是他,而是萬劍。
憤怒的是,他不能手刃傷害雲兒的混蛋!他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親手殺了他!即便賠上他的命也在所不惜!
段天華見安千荷的左手被燒得很嚴重,心疼得緊皺眉心,輕放在唇邊吹了吹,又撕下身上的布條輕輕爲她包紮,低聲道:“不要怕,段哥哥替你包紮。”
在包紮之時,安千荷緊咬着下唇,卻不發出任何聲音。
她這番模樣讓段天華更是心疼,揉了揉她的腦袋道:“疼就叫出來,沒人笑話你。這裏沒有藥,等回營帳,我再替你上藥。”
安千荷搖了搖頭,已是滿額的冷汗,卻依舊不喊一個“疼”字。
“參見陛下!”
齊齊的跪地聲讓段天華回過了頭,隻見蘇慕隐在馬兒還未停下的情況下直接跳了下去,箭步沖了過來。
安千荷見到蘇慕隐的那一刻,方才隐忍的表情完全崩了,“哇”得一下哭出了聲,朝着他的方向跑了過去。
“千荷,千荷!”蘇慕隐将安千荷緊緊摟在懷裏,渾身都在微顫,他怎麽如此大意?現在的千荷隻是個孩子,沒有任何防禦能力,若是此時被向正天帶走了……
他不敢想下去,此時隻是緊緊得抱着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師父,我的手好疼……”安千荷終于開始喊疼,哪裏還有半分方才的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