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正天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撓了撓後腦勺,信誓旦旦地道:“你是我們的師妹,我們當然要陪着你,保護好你,不讓他再欺負你。我也會保護好師弟!”
莊三見他還是一臉的呆頭呆腦,可他的心卻暖暖的,眼睛一紅,拍了拍向正天的肩膀道:“你放心,我們替師妹辦好事再陪你去找鬼峰神醫,替你治好腦袋。讓你,呃,讓你死個明白!”
見安千荷和向正天都露出不解的神情,莊三也撓了撓腦袋,笑着解釋道:“反正我們都是将死之人,師兄死前恢複記憶不就是死個明白嗎?”
安千荷擡頭看了一眼夕陽無限好,對他們道:“那我們就騎馬去石當谷吧,甯王說了,若是運氣好的話能撐一個月,我們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好,那我們此刻就出發。”莊三也騎上了馬,随後又笑着拍了拍他的錢袋子:“我們現在身邊有兩百兩銀子,死前可以喝上好幾壺好酒!”
從琉璃國都城到石當谷需要五日時間,而他們三人快馬加鞭隻在第三日就到了目的地。
也就在這第三日,蘇慕隐再也按耐不住思念,進了甯王府打算接她回去。
自從安千荷離開後,這甯王就輾轉反側,夜不能眠,他後悔自己怎麽就放王妃出了甯王府?明明知道攝政王一定會來接她。
所以,這三日他日日在書房裏來回徘徊,将佛祖到祖宗的名号一個個念叨過來。
“王爺,不好啦!攝政王真的來接人拉!”管家匆匆來報。
甯王來不及倒抽冷氣就見蘇慕隐已站在了門口,他的臉色比上回進宮殿的時候緩和了些,不過依舊蒼白無血色。
蘇慕隐看着甯王,冷聲問道:“她人呢?我帶她回去。”
“她……她走了。去了,呵呵,去了石當谷。”甯王笑容滿面地回答,哪裏敢将王妃中毒的事情坦白出來。
若是說出來,蘇慕隐一定會遷怒于他。明明知道王妃中毒卻依舊放王妃出王府,這等罪,他承受不起!
蘇慕隐的臉色随着他的回答再次變得鐵青,那突然見銳利的眸子簡直殺伐血腥。
甯王根本不敢擡頭看他的眼睛,直接“噗通”跪倒在他面前,連連磕頭道:“王爺贖罪,王爺贖罪!石當谷離這裏并不遠,快馬加鞭隻需三四日就能到達。王妃是去找一個婆子,是娜迪拉的乳娘,名爲葉兒佳。石當谷人煙稀疏,很容易就找到的王妃的。”
緊接着,他未等蘇慕隐開口就将衣側裏早已準備好的地圖遞給了他,“王爺,這是去石當谷的地圖。”tqR1
蘇慕隐輕掃了一眼地圖,原本差不多快要消下去的怒火猛地又抽了出來。
安千荷,你就連三日都不願意等我?在你的心裏,我究竟是什麽樣的地位?百姓重于我,蒼生重于我,任務重于我,甚至連朋友也許也重于我。
“王爺,王爺?”甯王怯怯地看了一眼蘇慕隐。
蘇慕隐不說話,将地圖折疊好了藏進了衣側,接着便走出了門外。他每走一步都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可即便他心裏有再多的憤怒和恨,他還是抛不下她。
石當谷他是去定了,但他發誓,等到他找到她以後,他一定好好問問她,問她到底愛不愛他?或者,他在她面前将心掏出來給她看看,這是怎麽樣的傷痕累累。
蘇慕隐走出甯王府,涼涼的秋風吹入他的眼睛,讓他有些睜不開眼,可正當他準備騎上黑馬時竟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是……
“玄凝?”蘇慕隐愣了片刻。
玄凝依舊一襲白衣,三千青絲隻用墨玉松松绾起,清顔素衫,如同傲似冬寒的獨梅,她的眉間輕點了朱砂,倒是比以往多了幾分妩媚。
“見過師兄。”玄凝對着蘇慕隐行了禮。
蘇慕隐面露疑色地問道:“你爲何會在此地?”
玄凝如實回道:“收到師叔寫給我的信,讓我們在震雲山山頂重聚,可我去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師叔說你來了琉璃國。我的感應告訴我,你應該在甯王府。”
蘇慕隐此刻沒心思和她叙舊,取出馬鞭準備揮下,“我還有重要事要辦,你就在山頂等着我吧。”
玄凝也是騎着馬兒來的,她笑着道:“既然來了,又怎麽會有回去的道理,好久沒有陪師兄殺敵了,這回就再跟你出行一次。”
他們自小青梅竹馬,孩童時,他們師兄妹四人一塊去湖邊釣魚,一塊上山采藥。年少時,他們跟着師父修煉,共同完成師父交給他們的任務。
這些記憶又怎麽能輕易抹去?上回和他在北元相遇,她已對他死了心。
但即便做不成了愛人,他們依舊師兄妹,依舊可以共闖天涯。
蘇慕隐阻止不了她的行動,所以隻能一揮馬鞭,淡淡道:“随你吧。”
一路上,蘇慕隐馬不停蹄地趕着路,半口水,半粒米飯沒有進過。
玄凝終于忍不住提議,“師兄,我們停下來休息吧,或者明日一早再趕路。我這裏帶了些幹糧,你先吃點。”
蘇慕隐偏頭看了她一眼,逆着風回道:“你若是累了就别跟去了,去震雲山等我。”
玄凝爽快地回道:“我不累,隻是師兄若是身體垮了,如何能找到你想要找的人?”
她不用猜就知道他要去找誰,玄冥和書如璃形影不離,此刻書如璃不在他身邊,兩人之間一定鬧了矛盾。
若是書如璃待他好,她願意永遠消失。可不知爲何,她總覺得玄冥像是受了極大的創傷,他骨節上的血瘀,他蒼白的臉色,還有他略微沙啞的聲音。
這些傷痕無不告訴她,他受了多大的痛苦。
蘇慕隐也的确累了,更是饑渴相加,于是聽了玄凝的建議停下了馬。
玄凝遞給他一壺水和一隻包子,笑着道:“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趕路。”緊接着又遞給了他一塊手巾,“把你後腦勺的血迹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