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荷聞言,忍不住按抽一口涼氣,心尖猶如被刀割般生疼,迎着蘇慕隐既冰涼又嘲諷的眸子,她顫抖着唇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蘇慕隐見她臉色難看,心随之揪痛,薄唇緊抿成一線,忍住再次上湧到咽喉的痛楚對她吼道:“你想離開我是嗎?好,那我走!”
“不要走!”安千荷直接沖上前摟住他的後腰,連連搖頭道:“我真的寫信給了你,我從來沒想過離開你!”
蘇慕隐隻是氣頭上,哪裏真的舍得離開她,可這次她傷他太深,讓他開始懷疑她對他的感情,甚至讓他體會到了什麽是痛楚加絕望。
所以,這回他不得不給她來次真正的教訓!
此刻大殿中的衆人個個低着頭,眼睛望着桌上的酒杯或者自己的腳尖。
傳言攝政王或是動了火氣,方圓百裏都會化爲灰燼。
現在瞧這架勢,攝政王何止是動了火氣,簡直是肝顫寸斷啊!
“放手!”蘇慕隐又低喝一聲,劇烈起伏的胸膛,顯得異常緊繃的下颚,似乎都昭示着他正忍着一股無法去抗衡的痛楚與絕望。
“不放!”安千荷流着眼淚,又抱緊了他幾分。她此刻說什麽都已無用,她隻是想瞞着他查出向正天的身份!她知道他擔心她,想她!所以才讓百裏明月捎去了信!
可她錯了,又錯了!他對她的思念和擔心豈是一封信能解得了的?更何況若是百裏明月沒有将信帶到,那蘇慕隐承受的是怎麽樣的擔心和煎熬?
蘇慕隐感覺到了她摟得越發緊的雙臂,忍不住又抽了口涼氣,可他依舊無法壓下翻天覆地的怒火,他恨不得真的将眼前的女人吃拆入腹!
他苦笑,終于明白什麽是愛恨交加,原來愛一個人到了極緻,她的每個舉動都能左右他,讓他發瘋,讓他發狂。他恨這樣的自己,同樣也開始恨她!tqR1
蘇慕隐閉目,冷冷啓音道:“安千荷,我愛你愛得太累了。”言畢,他居然轉身,解開身上的玄色披風遞給她,淡淡道:“自己穿上吧。”
他冷冽的聲音和盈滿極度痛苦和絕望的眼神讓安千荷快要崩潰,她死死咬着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也不去接他手裏的衣服。
蘇慕隐臉色也蒼白到了極點,他将披風蓋在了她的身上,微微擡起她頭,看着她的雙眼冷聲道:“安千荷,你太殘忍。這一次,你将我傷得太深,我不知如何原諒你。就當……”他的話音一頓,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一字一頓道,“就當是我愛錯了你。”
最後一句話就如同一道悶雷打在安千荷的心尖,讓她胸口猛地一震,腳步沒站穩,直接摔倒在了冰冷的黑曜石地磚上。
她就這麽看着蘇慕隐白衣飄袂得跨出了門口,正如她第一次見到的那般,讓她驚鴻一瞥的那抹背影。
他說他愛錯了她!愛錯了她!
這句話在她腦海裏不斷旋轉,就如一把沾着劇毒的刀子狠狠挖割着她的心髒,讓她耳朵轟鳴,眼前模糊一片,喉頭像是被一個尖銳的東西梗住,讓她無法呼吸,無法梗咽。
當她再也沒有力氣咽下這口血腥味時,隻覺得咽喉一鹹,“噗”得一聲,這口血就被吐了出來……
“師妹,師妹!”向正天忙沖上前去,可她早已暈厥了過去,唇邊的血迹觸目驚心。
“還不快請禦醫?”向正天對着甯王怒吼。
“是是是!”甯王回過神,立即叫喚了禦醫。
安千荷被送到了房間,禦醫前來爲她把了脈,凝眉道:“她體内有劇毒,名爲香毒。此毒對女子的傷害最厲害,若不是她有内力,恐怕已斃命了。”
“香毒?誰給你們下的?這麽下賤!”甯王緊皺着眉頭問莊三和向正天道。
莊三看着臉色煞白的安千荷,一咬牙回道:“是一個掌櫃的給我們下的,就是帶我們來王府的那位。對了,這毒如何解?”
“呃……”甯王有些爲難地道:“這香毒是琉璃國最卑鄙,最下賤的毒,我父王早已下令禁用。香毒沒有解藥,隻有在一個月内與異性陰陽結合方能解毒。”
“那不就是媚藥?”莊三捂住心口,天哪!他守了将近三十年的處子之身難道要破了?
甯王直接搖頭:“不是媚藥。香毒的毒性豈是媚藥能比?”
“爲何?”莊三和向正天異口同聲得問道。
“因爲,因爲……”閱女無數的甯王臉色都有些微紅,“因爲媚藥隻需男女交融一次即可解毒,但香毒卻需要交融三天三夜……所以,這種毒才被稱爲下賤。”
“噗!三,三天三夜!”莊三差點噴血,緊接着又問道:“若是不解毒會怎樣?”
甯王又回道:“媚藥若是不解開那頂多筋脈斷裂而亡,若是香毒就……”
“就什麽!你特,特娘的快說!”莊三也是急了,一把揪住甯王的領子。他如今膽子也大了,好歹也是攝政王王妃的師兄……
果然,甯王被他拎住領子居然也不吭聲,而是回道:“若是香毒就先渾身出紅疹,這紅疹還帶着香氣哦!渾身奇癢難耐,七日後就會得高熱,若是有内力的話就會内力盡失!十四日後疹子破開化膿……二十一日後基本,基本就化成一灘冒着香氣的水,沒了……”
莊三急忙拉開自己的袖子,果然已經開始起疹子了,他隻覺得眼前一黑,直接扯過正傻傻看着安千荷的向正天,“師兄我們走!”
向正天甩開他的手,“你别扯我,我要陪着師妹,她的唇都破皮了,我替她上藥。”
“我,我帶你先去解毒,師妹的毒是解不了了……要,要解,呃,也輪,輪不到我們!”莊三這麽說着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突然想到了什麽事,攤手對甯王道:“先借,借我們一百兩銀子,呃,多點,兩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