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愣了片刻,顫聲問道:“捉捕令?那,那縣令長得什麽模樣?”
甯王此刻隻想着活命,哪裏敢說他連會海縣在哪裏都不知道?琉璃國亂了這麽多年,很多縣令都是土霸王,朝廷根本懶得管,更别說爲他們畫像做檔案。
“蠢貨!吏部那裏有檔案,自己去那裏查啊!難道要本王替你查嗎?”甯王對着那蠢侍衛怒吼。
這麽一怒吼,頭頂不小心觸碰到了蘇慕隐覆在他頭頂的手掌,頭皮立即燙破出了血,痛得他呲牙咧嘴,卻不敢哼出聲音。
“可是,可是吏部那裏也沒有檔案啊!”侍衛眨眨眼,一臉的焦急。
甯王恨不得上去砍了那蠢侍衛,但現在的情況來看,隻能對着他拼命眨眼睛,希望他能領悟!
可這侍衛依舊傻愣在原地,等待這甯王告訴他檔案在哪裏。
蘇慕隐的耐心早在這些日子裏消磨殆盡了,他恨不得将整個蒼瀾大陸翻過來找一遍,好不容打聽到了一點消息,可這消息似乎又要落空,不自覺地,他手掌的紅霧越來越濃烈,俊美的玉顔殺氣盡顯。
甯王痛得開始凄厲地慘叫,安千荷也沒想到蘇慕隐居然變得如此暴戾。
正當她想站出來救那甯王時,就見座下的一個中年男子跪倒在蘇慕隐面前,磕頭道:“攝政王殿下,微臣是吏部尚書,微臣有會海縣縣令的檔案,微臣這就和刑部尚書一同前去辦此事,必定在三日内将人帶到殿下面前!”
蘇慕隐微微松開了手掌,清冷的視線落在這吏部尚書的身上,道:“三日後,本王不止想見到會海縣縣令,還要見到王妃!”
這一回,所有人再度倒抽冷氣,早聽聞攝政王寵妻如狂,成婚三年竟不納一妾,更有人傳言,攝政王出行到哪裏都會帶着王妃。
難怪攝政王會如此發狂,原來王妃不見了?難道王妃來了琉璃國?和會海縣縣令私奔了?當衆人想到這點時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顫。這會海縣縣令真是要害死他們了!
禮部尚書鼓起勇氣問道:“不知,不知王妃是何絕美之姿?”
“本王王妃的容顔豈是輕易示人?你下兩道旨意,一道是尋找會海縣縣令的捉捕令。另一道旨意就寫……”蘇慕隐說到這裏再次停頓,心裏早已泛起千層浪,他該說些什麽呢?說他思念她入骨?想她想得發瘋?說他爲了她甯願入魔?求她回到他身邊?
他苦笑,咽下咽喉苦澀的眼淚。若是她還心疼他,她就不會再次離開他,除非她是迫不得已,若是迫不得已,這道旨意又有何用?
蘇慕隐閉目深吸了一口氣,擺擺手道:“罷了,就下一道吧。”
“是!微臣這就去辦!”吏部尚書立即猛磕幾個頭,緊接着快步走出了宮門。
宮殿的溫度終于降下來了,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氣,可依舊無人敢擡頭看他,也無人敢大聲喘息。
甯王對着蘇慕隐又磕了一個響頭,恭敬地問道:“王爺,這幾日您就在甯王府住下吧。”
蘇慕隐隻覺得這些日子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他沒有白天黑夜,有的隻有對她無盡的思念,他隻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可以練到人家用百年,千年才能練到的魔皇之境。在這過程中,他承受的又豈是脫皮斷骨的痛?
不過,當他快要練就的時候才發現,他的體内居然有另一種隐藏的靈力,這種靈力居然将魔性轉化了,這種正邪兩股氣流不斷地在他體内翻滾着,淩遲着他的筋脈,讓他承受着極緻的痛苦。
不過,再痛苦也不及他内心的痛苦。
若是她能回到他身邊,而是選擇去做其他之事,那他這輩子都不願意原諒她!他要将她永遠禁锢在他的身邊,無論她怎麽求他,他都不會在心軟,再讓她離開他半步!
“給本王備酒!”蘇慕隐一斂衣袖,擡步走上甯王的寶座。這一刻,他真想将自己灌醉,她曾說過,酒能讓人消愁,這是如此嗎?
甯王見蘇慕隐要飲酒,立即高聲喊道:“快将甯王府的五百年好酒呈上來。”言畢,他又一揮手,對着于公公道:“再選幾個舞女,給殿下助興!”
很快,于公公帶着舞女上了宮殿,這些舞女個個舞姿動人,當她們知道眼前這絕美的男子是大乾攝政王時,更是卯足了盡,妩媚盡顯,隻差沒有将身上的衣衫全脫了……
蘇慕隐端着琉璃杯,一杯又一杯的飲盡,卻沒有看台下一眼。他甚少喝酒,所以這幾杯酒下肚,他白皙的臉已是泛紅。
“殿下,這些舞是不是不合您眼緣?”甯王彎着腰,眯着眼問道。
蘇慕隐不應聲,依舊自顧自的喝酒……
安千荷清清楚楚看到他眼中閃動的痛楚,哪裏舍得他再這麽難受。所以,心一疼,牙一咬,正想站出來在他面前承認一切,卻見甯王對她揮了揮手,“你,過來。把方才那支舞再跳一遍獻給攝政王殿下!”
“我?”安千荷眨眨眼,不知爲何,被甯王這麽一喚,她方才提起的那股氣又焉了。
而當蘇慕隐聽到這個“我”字時,他的心一顫,突然擡頭看向台下,被雙酒灌得迷離的眼眸也有了精神……tqR1
甯王見蘇慕隐有了反應,爲了顯示自己對他的衷心,便笑眯眯地道:“王爺,她是臣的側妃,她不僅舞藝好,伺候人的功夫也好,若是王爺不嫌棄,夜晚就……”
他的話音未落下,蘇慕隐對着他怒甩衣袖,暴怒地吼道:“滾!”
甯王整個人被震出了幾丈開外,嘴裏噴出一大口血。
他還以爲攝政王動怒是因爲安千荷傻愣着不跳,所以對安千荷喝道:“愣着做什麽?還不快跳?”
安千荷還不能确定蘇慕隐到底有沒有認出她,她不敢看他的眼神,她更不敢想象,若是蘇慕隐認出她以後是如何的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