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矮個軍士擡頭看了一眼端木鴻雲,好奇地問道:“我怎麽覺得你有些眼熟?”
端木鴻雲不敢開口,因爲他一開口,這粗礦的聲音一定會引起人的注意。
這小個軍士見他不開口,興緻更濃了,因爲他怎麽看都覺得這人長得像端木将軍,所以便鼓起勇氣道:“你,你,你該不是端……”
“噓噓!”端木鴻雲一把捂住他的嘴,低聲道:“别說話,否則老子砍了你。”
端木鴻雲殺人如麻,以“嗜血”将軍著稱,所以小軍士吓得面如土色,趕緊閉了嘴。
端木鴻雲見他吓得都快尿褲子,隻能緩了方才的兇神惡煞,輕聲道:“我跟着去是要保護王爺!你替老子保密,你就是老子的親弟弟。”他要保護王爺,因爲王妃一看就是不省油的燈,若是王爺爲了保護她而傷到自己,那該怎麽辦?
很快,這一萬軍士便到達了目的地,段天華早已恭候着,他并沒有穿戰甲,而是又換上了一襲紅衣,絕色媚人,風華依舊,當他看到安千荷時,潋滟的波光微微轉動。
安千荷,你是我的,這一次,我一定将你帶到我身邊,永不離開。
“我弟弟呢?”安千荷率先開口,眸光冰冷,連曾經對段天華僅有的一點暖意也蕩然無存。
段天華忍着心中的劇痛,眉峰泛起冰霜,緊眯着眸子笑着道:“女人,我不喜歡你這樣的眼神,若你下回再用這種眼神,我立刻殺了他!”
他早就想殺了安文承,因爲安文承想傷害她,可他不能殺,因爲若是他殺了,那安千荷這輩子都不會和他在一起。
“你!”安千荷一時緊握拳頭,低聲道:“卑鄙!”
段天華挑了挑眉,勾起一抹冷魅的笑,“我本就是卑鄙無恥之人,和我相識了兩世,難道你才知道?”
安千荷默語,若不是她回憶起了鳳非夜,段天華在她心目中的确是個販賣勿醉仙的小人。
可是,她無法改變段天華就是鳳非夜的事實,而鳳非夜又是她前世唯一的親人,她又如何做到真正去恨他,或者親手殺了他。
段天華見她的眼神稍有些緩和,随之又冷邪一笑道:“今日一戰,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殺他!”
爲什麽一定要逼她?他明知道她是不忍心殺他的……
安千荷一瞬間晃神,但很快恢複鎮定,冷聲道:“廢話少說,你快告訴我們遊戲規則。若是我們赢了,你必須立刻放了安文承。”
“遊戲規則和簡單,就是五日後我們在原地彙合,哪隊剩餘的人數最多就誰勝出。在過程中我們可以互相厮殺,不過根據我的猜測,不用我們互相厮殺,五日後能出這片樹林的不出百人。”段天華回道。
“一言爲定,五日後我們在這裏彙合,但也請你遵守諾言。”
安千荷道完這句便轉身進了樹林,沒有再看段天華一眼。
而蘇慕隐自始自終沒有說話,但當他和段天華擦肩而過時,他竟輕聲在他耳邊道:“放手吧,若是放手,也許我們還能成爲朋友,其實我很欣賞你。”
“哈哈?成爲朋友?”段天華大笑,笑得眸子冷邪狂亂,隐隐泛起一抹血光,有些駭人:“放手?朋友?蘇慕隐,你何時變得如此天真可笑?若是我讓你放手,我們就成爲朋友,你會應允嗎?”
“她愛的是我,我又如何放手?”蘇慕隐的面容突然變得冷厲,蕭殺的聲音像冰針。
他真心不想殺段天華,即便安千荷不會怪他,但也免不了傷心難過,他又怎麽舍得?可若段天華執意要和他争奪,那他不得不殺!tqR1
“愛的是你?”段天華冷笑一聲,神色越發的邪魅,“前世若是愛你,爲何會嫁給我?又怎會夜夜與我纏綿?”
“閉嘴!”蘇慕隐壓抑着胸口滔天的憤怒,攥緊着拳頭。這是他最不可觸碰的傷疤,雖被她療過傷,但此刻一觸碰依舊痛得他心肝劇具裂。
段天華拍了拍他微顫的肩膀,面露譏諷道:“好了,蘇慕隐,别動怒,你還是保持體力和我決鬥一回,若是你輸了,我會給她服下忘情淚,讓她忘了你。我會代你好好愛她,也會替你好好照顧孩子。不過,這孩子得喚我爲父皇。”
“段天華!本王要殺了你!”
蘇慕隐的戾氣徹底被他挑起,手掌中的紅霧早已聚成了烈火,可正在此時,安千荷突然回頭,對他伸開手掌喚道:“師父,快點!唐将軍和容将軍早就走到前方去了。”
蘇慕隐這才将冷凝的臉色緩了緩,對着段天華挑眉道:“即便我輸了,你給她喝下忘情淚,她也不可能忘記我。”言畢,他便快步上前拉過了她的手。
安千荷感覺到他的手在微顫,便偏頭問道:“師父,你們方才在談論什麽?”
“在談論遊戲規則。”蘇慕隐淡淡回道。
“真的?”安千荷挑眉又問。
“真的。”蘇慕隐緊了緊她的手,朝着森林深處走去。
他早應該放下,也應該信任她說的,更何況那是前世之事,一想到這裏,方才那顆狂躁不安的心才緩和了下來。
這森林真如衆人所傳言的一樣,古木參天,遮天蔽日,狹窄的老參道,彎彎曲曲,陰森可怖,風在高高的樹頂上搖晃着,發出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
明明快到正午,可越走到裏面越是覺是陰暗,一星半點的水珠或是雪沫子漂浮在空中,當觸碰到肌膚時,會激起一陣小小的雞皮疙瘩。
“王爺,我們怎麽沒見到大涼軍士的人影,會不會他們已埋伏在裏面?”唐成亮眸光警惕,時時盯着周圍的變化。
蘇慕隐微一擡手,回道:“無妨,你傳令下去,讓弟兄們小心周圍的環境,若是見到奇花異草就不要去觸碰,不用太在意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