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郝連春水慘叫一聲,叫聲霎那間讓在場所有人都止了手裏的活,将目光轉移到他們所在的賭桌。
婁政原本是帶着軍士在這街上找真正的五皇子,卻看到了兩張極其眼熟的臉,他仔細一想就記起,他們就是那日冒充五皇子而掉落河裏的兩人。
而方才那慘烈的叫聲和當日他們掉落河裏的慘叫聲一模一樣。
所以,婁政微挑了一分眉頭,抖了抖衣領,朝着他們的賭桌一步步走去。
在場的衆人也從方才的安靜中回過了神,該喜的喜,該悲的悲,該捶胸頓足或者仰面長笑也繼續發洩情緒。
婁政的腳步越來越靠近他們,安千荷和郝連春水已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同時微微低下了頭。
莊家見這兩傻小子發起呆愣,便不耐煩得道:“我說這兩位兄弟,你兩到底還玩不玩了?不玩就讓開位置,讓婁大人上來。”
安千荷立即堆上一個友好的笑容:“不,不玩了,哥們,你上。”
婁政提了提眉毛,用食指擡起郝連春水的下巴,勾唇一笑道:“你以爲換了衣服我就認不得你了?”
郝連春水眨眨眼,對上婁政的視線,笑着點頭,“是啊,我以爲你不得我了。”
可這句話道完,他又“哇”得哭出了聲,一把揪住婁政的肩膀,嚎啕大哭道:“你個負心漢,娶了有錢家的閨女居然就不認我這個結發妻子,我在鄉下等了你整整五年,在這裏又找了你整整一年,可你居然說不認得我了!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啊?你是女人?還是他的原配夫人?”莊家撓了撓頭,覺得有些不可理解。
眼前這人分明就是經常來賭坊得婁大人嗎?不過他前不久真的娶了柳丞相的長女。
婁政忍無可忍,一把揪住他的領子,一巴掌準備對着他的臉揮上去。
誰料,郝連春水迅速解開發絲帶,三千發絲散落,他輕輕甩了甩頭顱,眼淚汪汪得看向衆人道:“看到了吧,我是女扮男裝來找我的夫君,可他卻要打我,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啊……”
他邊哭邊在暗地裏用力推安千荷,示意她快跑路。
安千荷知道郝連春水想犧牲自己救她,可她又怎麽會丢棄他?
所以,正在婁政不知所措之際,她一拳頭打向他的鼻子,繼而拉着郝連春水的手朝着門外奔去。
婁政回過神,拔腿就追上去,可兩人的逃跑速度也是極快。
外面正等着他的軍士見他一臉的憤怒,便問道:“頭兒,怎麽了?”
婁政一指奔跑中兩人,厲聲吼道:“都給老子追!追不上統統不要回來了!”
若是這條街是有彎道那還容易躲些,可這條路是一條直道,如何能躲。
“我們怎麽辦?若是被他們抓到了一定會嚴刑伺候的!”郝連春水邊喘邊問。
“我,我有一個辦法。”
郝連春水豎起耳朵想要聽清楚到底是什麽法子,安千荷卻突然停了下來。
郝連春水一臉呆愣,猛地停下了腳步,差點站不穩而跌倒。
婁政沒想到他們會突然停下,他重重拍了拍郝連春水的臉頰,一臉陰笑道:“特娘的你跑啊,怎麽不跑了?”
郝連春水不應,連一個字都不反駁,他知道自己已是任人宰割的魚肉了。
可一旁的安千荷卻抓住婁政再次揚起的手掌,低聲問道:“想不想知道五皇子在哪裏。”
婁政一愣,繼而打量了下四周,最後偏頭對身後的副統領道:“帶着他們先回去。”
待這些軍士全部退下後,婁政才挑眉問道:“你真願意說?”
安千荷氣喘籲籲得點了點頭,“願意,不過你要答應我們一件事兒。”
婁政唇畔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對着安千荷上下打量一番,然後壓低聲音問道:“要我留你們的命?”
安千荷笑了笑,回道:“我哪有這麽蠢?我說不說你都不會留我們的命!”
婁政抽了抽唇,臉色黑了黑,警惕得問道:“你要我答應何事?”
安千荷小臉一跨,哭喪着臉道:“能不能給我們吃頓飽飯再上路?”
郝連春水突然又種想死的沖動,他還以爲安千荷真的想到的法子才停下,原來是跑不動了……
兩人被婁政用繩子捆了起來,被壓到了廢棄的廟宇裏,這裏沒有任何人會發現。待到他們将五皇子的所在之處說出來後,就直接殺了他們!
不過,這前提是,讓他們先得吃飽,于是婁政派親信去買了兩碗飯,每碗飯上鋪着一層香噴噴的豬油,還有一隻特大的雞腿。
安千荷咽了咽口水,又看了一眼擺在他們面前的飯,問道:“喂,你是打算讓我們用腳吃嗎?”tqR1
“難道你要喂給你們吃?”婁政瞪了她一眼。
“你也可以選擇松開我們,讓我們自己吃。”安千荷回他。
婁政咬了咬牙,心想,喂就喂,喂好以後一定将這兩個長得像女人一樣的兔兒爺給殺了!
在婁政不太溫柔的喂飯下,兩人總算是吃飽了。
婁政見兩人打了飽嗝,艱難得扯了扯唇角,笑着問道:“吃飽了?可以說了?”
安千荷點了點頭,看着婁政,一臉正色得問:“你知道我是誰嗎?說出來吓死你!”
郝連春水猛地轉頭看向安千荷,“你瘋了?你要把身份告訴他?”
王妃今天的舉止有些怪異,怎麽都覺得她的腦子有點抽風,要将攝政王王妃的身份暴露?她是王爺的死穴,若是此人将她交給呼延代靈,那這場仗王爺必輸!大乾百姓就要遭殃了!
不過,見郝連春水如此緊張,這婁政倒是對安千荷的身份來了興緻,他笑着問道:“告訴我,你是誰?”
安千荷低頭看着自己小腹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猶豫,不過還是開了口,回道:“其實我是個女人。”
婁政聽罷,拳頭捏了捏,狠狠道:“特娘的耍我!你再糊弄老子,老子一劍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