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揚手,原本平靜的水面就如被一把天神之斧劈開,眼前澗水刹那間就激起千帆波浪,水面猛地高出了十丈有餘。
被激起的水就如海浪般洶湧,安千荷和蘇慕隐連連後退數步,可蘇慕隐卻對玄清喊道:“你若是不行就罷了,你的左手已廢,隻用一隻手恐怕會要了你的老命。”
他已看到玄清蒼白的臉色,若是他沒記錯,玄清曾在幾百年前受過重創,曾被他們師父告誡過,永遠不得再靈力。所以玄清才開始學醫,也隐居了紅霧山。
更何況,他的左手已廢,若是劈開這澗水,恐怕要去掉他半條命。
玄清卻不以爲然得笑了一聲,偏頭看向蘇慕隐道:“老蘇,你太小瞧我了!我都修養了幾百年了,不要說劈開一條澗水,就是讓我劈開東海也不是問題!”
雖然他的少陰澤水訣比蘇慕隐的先天離火決弱了些,但他好歹曾經也是掌管一個尊門的聖尊。
“東海?呵……”蘇慕隐忍不住輕笑一聲,又道:“你若是能劈開東海,師父他老人家一定能高興得活過來!”
玄清聽了蘇慕隐這番話,心裏異常興奮,他這是原諒了他了嗎?
一想到這裏,他的力氣又提了幾分,方才的疲憊全部消散,手臂一揮間,那道被劈開的縫隙越來越深,水面向兩邊迅速聚攏,發出嗡嗡的巨響聲。
安千荷已看得目瞪口呆,這就是蘇慕隐口中所謂的靈力。她雖見過蘇慕隐使用先天離,但也隻限于殺人,而不是去控制自然物體。
她偏頭看了一眼蘇慕隐,突然問道:“師父,若你的先天離達到最高境界,是不是可以讓這條澗水沸騰?”
蘇慕隐挑了挑眉,眸光湧上一絲得意,“嗯,甚至可以讓整條東海沸騰……”
安千荷點了點頭,心裏卻嗤笑一聲,這兩人果然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都拿東海說事!東海啊!一個能劈開東海?一個能讓東海沸騰?這牛吹得都可以上天了……
很快,這條澗水中間真的出現了一條大道,這路是直達澗水底部。被段天華搶走地元而被泥沙填滿的洞穴也暴露在了他們的視線了。
“咦?這是什麽東西?”安千荷擡頭看向那個洞,才發現那被填滿泥沙的洞旁插着一把刀子,刀柄被泥沙包裹着。
蘇慕隐看了一眼那刀柄,随後足尖點地,飛身而上,将這把刀子拔了出來。tqR1
刀子一拔,石壁頓時裂開無數豁口,密密麻麻的裂縫向四周延伸。
“師父,危險!快下來!”安千荷對着蘇慕隐狂喊。因爲從她的角度來開,這石壁快要倒塌。
蘇慕隐聽到她的呼喚卻并沒有離開,反倒是一掌擊打了石壁。
“轟”得一聲,整個牆壁果然如安千荷所料般坍塌!
“師父!”安千荷顧不得有孕之身,直接足尖點地而起,她的輕功極好,并且反應靈敏,所以避開了那些不斷下落的碎石,一把扯住了蘇慕隐的胳臂。
蘇慕隐沒料到她會飛上來,正準備責怪時卻想起生死與共的誓言,生生将嘴邊的話吞了下去,而後遞給她一個小盒子。
“這盒子是?”安千荷不解得看向他。
蘇慕隐卻已将她橫抱起,安全得落回地面,回道:“方才那把劍正是插在這盒子上的,現在先别打開。”
玄清也打量了一眼這沉香木的盒子,問道:“老蘇,這地元是你前世自己藏的,難道你沒見過這盒子嗎?”
蘇慕隐搖了搖頭,玄清也不再過問。
三人從底部的缺口鑽了進去,進去後是一條隧道,這條隧道直通北元一座冰山的冰洞内。
這條隧道很長,走了将近十多個時辰才走出了隧道,然而随之而來的又是極低的溫度。
從最赤的焰山走再到極寒的北元,他們的身體也有些不适應,玄清和蘇慕隐倒是能挺住,可安千荷由于有孕在身,又無靈力護體,很快就撐不住身子。
于是三人便找個了能曬到太陽的洞穴休息了一會兒,安千荷也就在此時打開了那盒子。
盒身是用極品沉香木制成,散發着陣陣幽香,盒子裏面是一顆珠子,形似夜明珠。
不過,和夜明珠的區别就是,它的體内似乎凝結着流動的水波,在太陽的照射下美輪美奂。
“這不是夜明珠,這是玲珑珠。”玄清凝着眉心,表情有些嚴肅。
蘇慕隐的眸子也瞬間凝聚了些異常的色彩,“玲珑珠?難道真有玲珑珠?”
安千荷有些糊塗,問道:“什麽是玲珑珠?”
“聽我們的師父說起過,每個玲珑珠代表一個被封住的魂魄,若是有人解開封印,這魂魄就能重現人間。”玄清這般回着,又重新端詳起那般短刀。
當他看清短刀上的字後,他倒抽了好幾口冷氣,臉色霎時間蒼白如紙,雙唇都在微顫。
蘇慕隐見他這表情,眸光動了動,聲音有些低暗得道:“是的,你沒有猜錯,這是東方右的魂魄。”
“可他不是已被你殺了嗎?你不是将他魂魄都毀了嗎?怎麽會?”玄清臉色極其難看,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怕之事,不等蘇慕隐回答,他退了兩步,喃喃自言道:“難道,難道是玄吟将他的魂魄偷偷封住?是玄吟救了他?”
玄吟是他們最小的師弟,他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可玄吟卻背叛了師門,投靠了魔教,臣服在東方右的腳下。
安千荷似乎也想到了什麽,突然看向他們,抽了抽唇角問道:“東方右是不是我前世的父親?”
“你怎麽會知道?”玄清大驚失色。
東方右被殺後,魔教被滅,群鴉解散。唯獨留下了東方右唯一的血脈,一個六歲的女孩,當衆人欲将她殺死時,玄冥一念之慈消去了她所有的記憶,并将她收養。
安千荷似乎想了一下,有什麽記憶在腦海裏越來越清晰,她也不隐瞞任何事情,就直接回道:“是段天華讓我記起了所有事情,當時我隻記起了我和我師父的事情,就是從六歲那年開始。可最近我好像記起了所有的事情,包括六歲前的,比如我前世的父親名爲東方右,可我記憶中的他面目和善,絕非殘暴之人!”
“哼!絕非殘暴之人?”玄清冷哼一聲,聲音也冷了幾分:“他殺的人何止上萬!而且都是用最殘忍的手段!若不是我和你師父将他殺了,恐怕整個蒼瀾大陸的蒼生都被他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