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公出門後便直接去了冷月的宮裏,将情況如實禀告給了冷月。冷月聽罷後,心底的喜悅就如同群蛇狂舞,她顧不得自己還需要靜養的身子,直接披上了外衫準備去冷宮!
是!她要的不僅是那個孩子的命,她要的還是姜佩語的命!此刻的蘇晉楓應該正在和她的哥哥詳談地形之事。剛失去孩子的姜佩語一定受不了刺激,此刻若是再給她吹吹風,她一定會跳下宮摟,死無全屍!
“娘娘,您還需要好好休息,等明日再去吧!”花公公在她身後提醒。
冷月立刻露出刻薄的眼神,豆蔻的指甲深深掐在掌心,恨聲道:“她害的紫寒被打斷了雙腿!我就要她死.無.全.屍!”
即便蘇晉楓再如何愛她,一個死人怎麽和她争?
冷月快步來到了冷宮,姜佩語已被青玉扶上了床榻,但地上那灘血迹還是讓冷月興奮得渾身顫抖。
“姐姐,身子如何了?”冷月心底已經不可抑止的揚起一股興奮。
姜佩語緩緩轉身,她的臉色蒼白,直直看着冷月的眼睛,不發一言。
冷月看着她已經平坦了的小腹,克制着心底狂湧的興奮,面上卻有着關切和惋惜,她握住姜佩語的手道:“姐姐,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其實這杯美酒是我哥哥賜給你的。如果你喝了這杯美酒,那我哥就将山谷的地形告訴陛下。”
姜佩語依舊不語,眼中閃着莫名的光芒。tqR1
冷月隻顧着興奮,根本沒有發現這眼神的詭異,而是歎了口氣繼續道:“可我哥說,他還想要你的命!隻有你死了,他才會将真的地形告訴陛下,你若不死,我哥必定會隐瞞……而且還會将地形告訴大涼帝。那你說,這場仗誰會赢?大涼皇室心狠手辣,六年前又被蘇慕隐狠狠欺壓,若是他們赢了,他們會放過大乾百姓嗎?”
“貴妃娘娘,貴妃娘娘,你不要說了!您讓娘娘靜一靜!”青玉在冷月身後低聲哭泣。
“閉嘴!”冷月嘩得轉頭,揚起手掌就打在她的臉頰,提升呵斥道:“你這個賤婢!你若敢再說一個字,本宮就扒了你的皮!”
青玉捂着臉退至到了一旁,方才那掌太重,直接将她嘴皮打出了血。
冷月倒抽一口冷氣,穩了情緒,轉頭繼續對姜佩語道:“姐姐,現在孩子也沒了,你也不用再留戀什麽。不如做個犧牲,爲大乾子民謀福祉吧,也能早點去地下見你的孩子,地下好冷的……”
冷月說到這裏,同時抱住了雙臂,看着姜佩語越來越無神的眼睛,她幽聲道:“從冷宮的最高樓頂跳下去……就像是隻蝴蝶,飛着去找它的孩子,那裏再也沒有痛苦……”
姜佩語自始自終沒有開口說一字,而是木讷得站起身子,赤腳走向門外,帶着寒風的雪沫子吹拂在她的臉頰。
冷月跟在她身後,聲音就如魔咒般輕輕響起,“向前走,再向前走……”
姜佩語的裙紗被冷風揚起,猶如一隻受了傷的蝴蝶,她的腳步輕盈如雲,随着冷月的聲音登上了冷宮的最高樓。
冷月已興奮得攥緊了手指,她看着她裙下的一片血紅,又看着她搖搖欲墜的身體,聲音也不自覺得高了幾分:“姐姐,快跳啊!隻要跳下去就能拯救大乾子民!還能見到孩子,他好冷……他需要你……”
姜佩語搖晃了兩下腳步,擡頭望了一眼夜空,當一道閃光突然從天空劃過時,她已轉過了身子。
“姐姐?”冷月一愣,臉色一變,緊接着道:“姐姐,你不能回頭啊!若是回頭就再也見不到孩子了。”
可正當姜佩語想要跳下去時。青玉突然沖了過來,一把摟住姜佩語的後腰,哭着道:“娘娘!不要跳啊!不要跳啊!你若是跳了,陛下一定會傷心欲絕的!他是愛你的!”
冷月一把扯住青玉的領子,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咬緊了牙關怒吼道:“你這個賤婢,給本宮閉嘴!陛下怎麽會愛她?她企圖要殺本宮腹中的太子!陛下恨不得将她碎屍萬段!”
“那紅花不是主子下的!不是主子下的!說不定是你自己下的!”青玉痛得全身瑟瑟發抖,可她還是頂着膽子反駁。
“哈哈!”冷月笑出了聲,眼睛眯了眯,湊到青玉面前道:“你倒是挺聰明的,這紅花的确是本宮自己下的,本宮将紅花的粉末藏在了指甲裏。可即便如此,那又怎麽樣?這罪已經定下了!即便陛下不相信,她也是個罪妃了!永遠翻不了身了!”
“冷月!你好毒你心腸!難怪陛下不愛你!”青玉捂着臉怒吼,帶着無盡的恨意。
這話一落,冷月的笑容瞬間收攏,一把掐住青玉的脖子,咬牙切齒得道:“你再說一遍!”
青玉赤紅着眼睛道:“奴婢說的是實話!陛下根本不愛你,他愛的是奴婢的主子!他有沒有替你喂過藥?他有沒有爲你守過夜?他有沒有親口對你說過愛這個字?你隻是一個供他發洩的女人!”
冷月的臉色瞬間變得古怪猙獰,幾乎失控的尖叫道:“你這個賤婢!賤婢!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娘娘心裏比奴婢更清楚!”青玉面不改色,即便她此刻正被掐着咽喉。
冷月漸漸松開手,腳步無力得向後退了兩步,自言道:“他不愛我?”
慢慢得,她将無助的眼神收攏,繼而恨恨得瞪向青玉和姜佩語,她恨得牙齒都在顫抖,嘶喊得道:“哈哈!他不愛我?那本宮就實話告訴你們這些将死之人!本宮的腹中子根本不是他的!他既然不愛我!本宮就讓他替别人養孩子!待到這孩子繼承了皇位,那這天下不再是蘇家的!到他快死的時候,本宮再将真相告訴他!讓他生不如死!”
冷月氣瘋了,音量根本不受控制,更沒有發現已有人站在了她的身後。
她一把掐住姜佩語的胳膊,将她死死推到宮樓的憑欄處,嘶吼得道:“你該死!你該死!若不是你,陛下愛的還是我!你既然不想跳下去,那由我來推你下去!”
然而,正在此時,姜佩語終于開了口,她眨了眨眼睛,輕聲道:“娘娘别推,春兒怕死!”
冷月簡直信不過自己的耳朵,猛地倒抽一口氣,像是被抽去了魂魄,“春,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