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抽冷氣的不僅是安千荷,還有一旁的季飛和杜深深,杜深深的臉色瞬間就黑了。
因爲她面朝着水潭,此時水潭像是沸騰般,水泡越冒越多,腥臭味也随着越來越濃烈。
“德川,它是不是要出來了?”杜深深的聲音有寫發顫,她從未怕過什麽東西,而此刻,這詭異的一幕讓她着實有些驚到了。
德川看着這水潭,眉心鎖得越來越緊,他一手捂着胸口,推開季飛攙扶他的手,慢慢靠近水潭,雙眸的瞳孔随之緊鎖,“不好!看來它要提前煉成體内的靈丹了!”
“你是如何看出它快要煉成靈丹了?”安千荷不解得問。
德川指着那水潭道:“當這顔色徹底變成黑色了,那就說明它煉成了,你們瞧,現在已是墨綠色。如此看來,再過幾個時辰就能煉成!看來,那龍郎一直在欺騙我們,他說至少還需要一年。”
“德川,其實你不用怕,因爲我師父他是……”
安千荷的話語還未落下,就聽德川道:“我知道他是蘇慕隐,這隻妖獸就是專門爲了對付他而養的。”
“什麽?”安千荷大驚,不可思得道:“專門爲我師父養的?”
蘇慕隐倒是依舊一臉的淡然,隻是雙眸冷冽逼人,他的先天離火訣有個弱點,就是懼怕寒冷,若是普通的寒冬是無法控制他的靈力。但若是遇到如寒毒這般,能滲透他的奇經八脈,那他就根本無法施展先天離。
此時的德川已站不住身子,他索性坐在地面,回道:“既然它叫做九頭天蜈,那麽它就有九個頭,它渾身長滿花鱗,噴雲吐霧,這些霧其實就是冰霜,能滲透人的筋脈,就如寒毒一般。”
一聽寒毒這兩個字,安千荷的身子頓時一僵,這個毒差點要了他的命,也差點要了她的命。
見安千荷的臉色霎時間蒼白,蘇慕隐上前摟住她的肩膀,寬慰道:“這時上哪有這麽多寒毒?也許它噴的隻是寒氣罷了。”
“若是它還未練成體内的靈丹,那它突出來的寒氣你也許能應付,若是它練成了那就未必了。你們可知道,爲了養這隻妖獸,已經有三千多個孩子喪命在它的口中。”
德川說到這裏,又猝不防及得噴出一口血,這血已成了黑色,血液裏似乎還蠕動着一些細小的蟲子。
安千荷一聽有三千多個孩子,怒火頓時而起,但此時她卻不忍心再責罵德川,他還剩下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若是他們在兩個時辰内殺了這隻妖獸,那他也許還有救!
“不如這樣。”安千荷看向身邊的蘇慕隐,拉住他的手,态度良好地道:“你和杜深深先帶那一千多個孩子離開這裏。那九頭天蜈就由我來對付。”
無視蘇慕隐已變得微怒的臉色,她揮揮手,将他往洞口推,“你沒聽那德川說啊?那隻妖獸是專門對付你的,我可不想你又中什麽寒毒,到時候又得去大勝。”
蘇慕隐被她這麽一推,如玉的臉頰早已陰雲密布,一雙清澈的鳳眸更有黑海般深邃漆黑。
她居然讓他離開?難道在她心裏他是需要被她保護的?
“這裏有季飛還有旺财就夠了!”安千荷這般說着,偏頭喚道,“旺财,旺财!”
“旺财?我怎麽沒看見?”杜深深向四周打量了下,卻沒想到竟看到了公孫瑾,當下就問:“小閻羅,你怎麽來了?這洞門口不是也被放下了玄鐵門嗎?孩子呢?”
公孫瑾一臉嚴肅地道:“現在天已黑,我乘着夜色坐着船來的,那幾個孩子我就寄放在這周圍的農戶家中。可剛到洞口就見一個身穿紅色鬥篷的男子帶着幾個侍衛從這裏經過,于是順手就将他們砍了。”
說着間,他将一串鑰匙和一個鈴铛遞給了安千荷,“這是從龍郎身上搜出來的,我用這串鑰匙就直接打開了洞口的玄鐵門。”
安千荷瞪大了眼睛,一時間啞然,幾乎要嘔血!這串鑰匙和鈴铛居然這麽容易就被白發小閻羅拿到手了。tqR1
那他們方才不就是瞎忙活了?
“大人,你确定把龍郎幹掉了?”安千荷依舊不敢相信,那龍郎一看就是高人,而且身邊還有那麽多高手保護,怎麽會這麽容易就被公孫瑾幹掉?
而且在幹掉的過程中沒有搖晃鈴铛,根據德川所言,隻要稍稍搖動了這鈴铛,這水潭裏的九頭天蜈就會出水。
公孫瑾臉上的肌肉抽了抽,有些爲難地道:“其實,這鑰匙和鈴铛是我在地上撿到的。那身穿紅色鬥篷男子已經走遠了……”
“不好!這串鈴铛并不是控制妖獸的,而是,而是激怒它的!依我看,龍郎最後一定還是擔心他是蘇慕隐,擔心噬髓蟲殺不了你們,所以,他算準了時間,讓九頭天蜈快要煉成時,讓它提前出水潭!”
德川又往水潭看了看,隻見那水已完全變成了烏黑色,水面開始強烈波動。
“呵,煉成靈丹?不過是隻畜牲罷了。”蘇慕隐絲毫不懼,盯着水潭的鳳眸微眯,繼而偏頭對公孫瑾道:“這些孩子不能出洞,留在那裏是最安全的。若我沒猜錯,隻要他們一出那個洞,這隻畜牲立刻出來将他們吃了。龍郎想的也正是如此!”
“公孫瑾,季飛,你們帶着王妃和杜深深去守在裏面那個洞口,保護好裏面的孩子。等會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不準出來,否則,當斬!”
最後兩個字吐得極其的清晰,而他的身上則透着一股子王者的威嚴,不容他人再說反駁一句,甚至再說一個字。
安千荷這才發現記起,他早已不是慕晚漁,而是蘇慕隐,大乾真正的王,也是蒼瀾大陸聞風喪膽的魔鬼!
可不管他是慕晚漁還是蘇慕隐,他都已是她的夫君,也唯有她才能敢和他對抗,于是心一橫,對他道:“要斬你現在就來斬,我是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裏的。”
蘇慕隐知道她的性子,見她又不聽他的話,心頭雖怒,但冷清的眸子還是在看向她的一瞬間化開了,牽過她的手柔聲道:“我不會有事的,我的寒毒早已解開,你大可放心。但你如果留在我身邊,我會有顧及,如此一來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