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堂又替安千荷回道:“這事兒說起來還是千荷聰明,她讓我早些天就潛伏在祭台周圍。果然,昨夜有人将油倒進鐵鍋。我按照千荷所說的,将油偷偷的倒了。換了其他東西。”
“換了什麽?我怎麽覺得還是油呢?”百裏明月不解。
白展堂笑看了一眼百裏明月,神神秘秘道:“千荷竟然用醋替代了油。”
“醋?”衆人睜大雙眼,很快有人提出質疑,“不對啊!爲何在煮開的時候沒有聞到醋味?而且瞧上去明明是油!”
“那還不簡單?在醋上面加一層油不就行了?如此一來既像油的模樣,又能掩蓋住醋的味道。”白展堂解釋完畢,又看向安千荷道:“千荷,你能想到這個辦法,我老白也服你了。”
“是啊,千荷,這次都虧了你,否則我們都得死。”郝連春水連連應道。
安文承也想開口,但他卻早已發現了她眼中的淚,于是起身道:“姐,你快些回房,早點休息。”
安千荷知道他們都試着讓她展顔,可她做不到,她從不勉強自己,于是直接道:“你們慢慢聊,我先去景王府了。”
羅弈緊跟着她出了岩洞,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眼睛微紅得道:“大哥,你何苦這麽折磨自己,你現在一定不是去景王府,一定是去百毒山的水潭吧,是不是?若是的話,我陪你去!”
“羅弈,你放開我,我不要你管!”安千荷用了内力直接将他震開。
羅弈被她強大的内力震得連退好幾步,喉嚨湧出血腥味道,“大哥,我并沒有要阻止你去那裏見慕院首,我隻是想跟着你。”
“那你随意。”安千荷騎上快馬便往百毒山的那條路趕。
她騎馬的速度極,仿佛瘋了一般,不斷得抽動着馬鞭。幾次差點把羅弈甩在了後頭。
用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安千荷便到了那條奪去他性命的水潭。現在的水潭早已是平靜無波,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金色的熒光。
安千荷站在岸邊,雙眸木讷得看着水潭,看不出一絲情緒。
羅弈不敢上前,隻是在她後面輕聲道:“大哥,想哭就哭出來吧。憋在心裏難受。”
“哭?我現在哪裏資格在他面前哭,我都還未爲他報仇。”安千荷收回看着水潭的目光,聲音有些發顫,顯然在壓抑着某種情緒。
“大哥,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但你也得要撐住啊,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快兩日沒吃東西了。除了喝酒就是喝酒!你如此下去如何替他報仇?”羅弈在她身後道。
安千荷聽了這話,伸手撫了撫她的小腹,“嗯,我以後不會再喝酒了,羅弈,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嗯?什麽請求?”羅弈問道,語氣有些驚訝,她還從未求過他。
安千荷想了想,她再過半個月就要去陪慕晚漁了,以後甯心将她受辱之事告訴羅弈,羅弈若是棄她?那甯心一定會活不下去。
一想到這裏,她正想要說無論如何都不能辜負甯心,突然一陣狂風吹過,一張白紙就如落葉般飄落在她的腳下。
她撿起白紙仔細看了看,上面寫道:燕春樓,劫曲大人。
羅弈湊過去一瞧,提醒道:“大哥,這會不會是有人故意使詐。在銷香閣設有埋伏。”
安千荷搖頭,不以爲然:“若是幕後人想要害我們,此刻可以直接殺了我們,何必要拐個彎?”
羅弈點了點頭,“也是,爲何要劫曲大人啊?他是誰?”
安千荷考慮了一會兒回道:“曲大人是軒轅無恨最信任的大臣,也許他知道軒轅黎囚禁在了哪裏?”
“難道我們現在就要去?”羅弈又問。
安千荷此刻倒是沒有考慮到這些,而是将白紙湊到鼻前聞了聞道:“這味道,爲何?”
這味道像極了他身上的,難道是她太想他了?
羅弈将白紙湊到鼻前一聞,挑眉道:“這紙沒味道啊!”
安千荷快速上馬,一抽馬鞭道:“走,我們現在就動身去燕春樓,明日此時剛好可以到達。”
羅弈後面緊跟着:“喂,大哥!我覺得我們應該帶上老白。那家夥雞鳴狗盜的事情幹多了,去這種花花地方比我們有經驗。”
另一廂,慕晚漁站在雕花窗前,他的玉顔如仙,清澈的鳳眸明光輝映,隻是臉色異常蒼白,絲毫無血色。
“爺,她已看到了字條,請爺放心,不過……”輕鸾跪在慕晚漁面前,微微垂下了頭。
輕鸾,在三日前趕到了大勝,原本慕晚漁将他留在大乾徹查幹屍一案,卻在一個月前收到他的暗令,讓他火速趕往大勝。
“不過如何?”慕晚漁問他,聲音虛弱但依舊藏有令人膽寒的威嚴。
輕鸾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鼓起勇氣回道:“爺,王妃她瘦了好多,面色蒼白,爺,您既然已解了寒毒,爲何不見她呢?”
慕晚漁重重得咳了幾聲,原本蒼白的臉頰變得通紅,他擡手一擦唇角,白袖上卻已染有了血迹。
他何嘗不想見她,他知道她現在一定傷心欲絕,可他卻不能出來見她,因爲他不想讓她陪他一起承受這種痛苦。tqR1
萬一他沒熬過這一劫,她一定比現在更痛苦。
所以,他選擇躲避!
那日,他和軒轅蝶沖到案邊,被一個山夫所救。此山夫常年住在百毒山。天不亡他,在山夫的帶領下,他找到了融靈水,可令他沒想到的是,他的寒毒雖解,但他的靈力和内力全失!不僅如此,他的五髒六肺也受到了嚴重的創傷。
原來,融靈水雖能解寒毒,但代價就是重生!在一個月内,他的筋脈會全部斷裂,五髒六肺也會枯竭。
如果沒熬過去,就是死!若是熬過去了,接下來每日要喝一種名爲蟲百蓮草藥熬出來的湯藥,如此再堅持一個月才能恢複,包括他的靈力。
如今,正是他徘徊在生死劫邊緣的時候,還不能暴露他的身份,因爲他實在太虛弱,若是被段天華發現他的行蹤,他必死無疑。
還有一個月,他隻要再熬一個月,他們便能永遠在一起!再也不用分開了!
“好好保護着她,萬不能讓她受半點傷害。”慕晚漁輕聲對輕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