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昭見她跪了許久,深邃的五官擠到了一塊,冰藍色的眸子滿是心疼,終于忍不住輕聲對慕晚漁道:“她也是心善,跪一會兒就行了,我們還是先進裏屋商讨一下如何救出你們的同伴吧。”
慕晚漁何嘗不心疼?他比任何人都要心疼,她跪一會兒,他的心都像是被在用刀子割,可他這回偏偏忍着,不把她沖動的性子糾正過來,若是他以後真的去了,誰來保護她?
見慕晚漁不開口,軒轅昭又拱手提醒道:“安姑娘畢竟是女兒身,再跪下去恐怕受不住啊。”
慕晚漁微微蹙眉,眸光凝定在安千荷瘦弱的肩膀上,倒吸一口氣道:“我們進去談,讓她再跪一個時辰。”
“什麽?再跪一個時辰?那膝蓋都要跪青了!從沒見過你這麽心狠的師父!”軒轅昭又忍不住替安千荷求請。
可慕晚漁絲毫不動容,反而一甩衣袖,獨自走進另一間裏室。
安千荷看着慕晚漁離開的背影,鼻子一陣酸楚,但她心甘情願罰跪,正是因爲她,她的朋友才會被軒轅無恨劫持走,生死未蔔,若是他們其中有人出了什麽事,她這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
一個時辰後,慕晚漁和軒轅昭從裏室走了出來,軒轅昭歎了口氣,偏頭看了一眼慕晚漁,最終沒有再替安千荷求情,而是抱拳道:“謝慕先生出山相救,我替大勝百姓給您行禮了。”
慕晚漁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安千荷,低聲道:“起來吧。”
安千荷不應,繼續跪着。
“起來!”慕晚漁又道了一聲。tqR1
安千荷依舊不應,倒是急了軒轅昭,見美人跪了将近兩個時辰,自是心疼萬分,上前就将她扶起。
安千荷也不推開,可剛站起來,腿一軟,倒在了軒轅昭的懷裏。
她軟軟的身子就如小貓一樣,這麽一倒,讓軒轅昭的心猛得跳動,沒有直接将她攙扶起,而是挺了挺胸膛,一手扶着她的腰。
慕晚漁見兩人動作如此親密,心口的怒火瞬間竄到了腦門頂,怒聲道:“起來!連站都站不穩了嗎?靠在别人懷裏成何體統?”
軒轅昭立刻道:“她隻是站不穩,你那麽兇做什麽?我扶她進房。”
就算安千荷心裏再怎麽氣惱慕晚漁,但依舊厭惡被陌生人抱着,要不是方才腿軟了,她死也不會倒在軒轅昭的懷裏。
她用力推開軒轅昭,又對着慕晚漁狠狠翻了個白眼道:“我自己能走!”
入夜,慕晚漁和安千荷便在軒轅昭安排的房間裏住下了,分了兩間房。
“安姑娘,我能進來嗎?”軒轅昭在外敲門。
安千荷皺眉回道:“已經睡下了。”
軒轅昭歎了口氣,“我給你帶了創傷藥,就擱在門外,你自己取一下。”
安千荷一應,又看了看早已泛青的膝蓋,回道:“謝謝!”
這回,慕晚漁讓她跪了整整兩個時辰,她的膝蓋早已紫青,甚至還滲出紅血絲。她雖然知道這次犯了大錯,但從未被他這麽罰過,心頭還是隐隐泛起酸楚。
原本想提出今夜就去皇宮營救他們出來,但一想到這麽做又是沖動,生生将想法壓了下去。
一拐一拐得想去取創傷藥,門一開就見慕晚漁正站在她的門口,雖沉着臉,但見到她的一瞬間,清眸已是浮現出心疼。
“我給你上藥。”慕晚漁上前拉住她的手臂,聲音有些低啞。
安千荷一把甩開他,“放開我!我自己會上藥!不勞駕您!”
慕晚漁聞言一把将她橫抱起,繼而将門緊緊合上,輕輕得扔到床榻,不容她再次拒絕,已将她的裙擺拉到膝蓋處,爲她準備上藥。
安千荷原本沒有火氣,隻是暫時不想見他,可見他如此霸道,火氣一股腦上來,硬着口氣,“從今以後我們隻能師徒身份!永遠都是!”
慕晚漁爲她塗藥的手猛地頓住,擡頭看着她,眸中霧霭沉沉。
安千荷被慕晚漁的眸子盯得發慌,垂下眼簾,避開他的目光,心裏有些虛,方才的話的确有些過了,這和提出分手沒什麽區别。
“安千荷,你把方才的話再說一遍。”慕晚漁如玉的手托起她的下巴,聲音越發低沉。
安千荷依舊垂着眼簾,半響,才虛虛得看了他幾眼,吞吞吐吐地道:“我們本就是師徒關系啊,我,我又沒有說錯。”
“好,隻能是!永遠是!你說得沒錯!”慕晚漁放開手,站起身子,向前走了兩步。
安千荷看着他比以往更清瘦的背影,突然想要喚住他,但話到嘴邊還是吞了下去,這些日子是他先對她冷淡,也是因爲他這麽拽,她才會沖動得去救他們,若是他早些阻止,她便也不會上去。
一想到這裏,方才的愧疚消散了些,撇撇嘴道:“你說的也沒錯!永遠都是!一直都是!還有那天的拜天地根本不作數,也算不了什麽成婚,你走吧,我要睡了,明日我還得進皇宮。”
慕晚漁的腳步一頓,聲音暗啞且低沉,仿佛在壓抑極大的情緒:“安千荷,我一定是瘋了才會這麽愛你!”
安千荷心頭一酸,忍着快要掉下的眼淚,回他:“現在還來得及!反正我們沒有正式成婚,我用不着你來負責!”
最後一句話剛落下,慕晚漁已轉身,快步走到床邊,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繼而俯身壓下,将唇準确無誤地覆上了她的唇,帶着重重的喘息。
手腕和唇間傳來的疼痛讓安千荷的心一驚,心尖顫了兩下,雙手用力想掙開,卻被慕晚漁扣得緊緊的,絲毫沒有掙脫的可能。
手腕睜不開,她隻能緊緊抿着唇,不讓他攻進來,可慕晚漁此時早已赤紅了眼,用力在她唇瓣一咬,她一吃痛,他趁機而入,瘋狂得吸允,如狂風驟雨般猛烈。
安千荷根本來不及喘息,所有的想法都随着這個憤怒且瘋狂的吻抛到了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