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安千荷一拍他的腦袋,恨恨得瞪了他一眼。
這一拍倒是把甯心拍了過來,她看了一眼安千荷,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道了一句,“你也輕點拍啊。”
安千荷臉色一僵,随即了然,心喜的同時,樂呵呵得對甯心道:“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拍他了!”
甯心的臉一紅,映出兩片霞光,這才發現方才說錯了話,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見她如此尴尬,安千荷也不再多說,而是拍了拍羅弈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道:“好好待她。”
此時已是正午,初春的正午已不再寒冷,海風吹過他們的臉頰也不覺得生疼,這些少年望着這片蔚藍的大海,個個激情磅礴。
慕晚漁卻隻是淡淡道:“上船吧,從大乾到大勝要經過水路,在海上行駛一個月才能到達。這船我早已命人打造好,裏面吃的和用的夠我們一年了。”
這船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大,長有二十丈,闊有三丈,裏面更是應有俱全,壁間都是畫欄曲檻,金玉裝飾,窗戶玲珑,珠簾掩映。
百裏明月一摸這牆壁,驚歎:“這居然用暖椒塗的!”
郝連春水一撩船上的簾帳,感歎:“哎呦,這帳子的絲綢應該是绮城的雙面繡吧!”
羅弈揉了揉鼻子,開口道:“慕院首,你出手真是闊綽!我父親手下當年最大的商船也比不了它分毫!若是沒有估算錯,這艘船的造價有萬金之上。”
身爲海上霸主的蕭氏,蕭氏手下的船隻自然不會少,可沒有一艘能與眼前的相,眼前這艘的奢華比起當今聖上的龍舟有過之而無不及。
其實慕晚漁原本并不想動用這船的,但後來決定讓她跟着後,便命人将船駛了過來,他不願讓她受半點委屈!tqR1
見他們大驚小怪,他着實不想回答他們,隻覺得頭有些微脹,便淡淡道:“你們進各自房間休息去吧,等會就要起航了。”
可他們哪有心思進房間休息,站到船的夾闆上眺望遠方,真有一種乘風破浪的感覺。
這些人裏,唯有妍珊一直沉着臉色,她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和好如初,一見那賤人臉上的幸福之色,她就覺得怄火。強烈的嫉妒已彌漫了她全身的筋脈。
所以,她一定要跟着他們,她總有辦法讓他們分開!于是便問漆院首他們會去哪裏,想不到漆院首居然知道他們會去港口,還給了她盤纏讓她跟着去長長見識。
不管這漆院首是什麽目的,她必定要讓他們徹底分開!因爲那滿口謊言,又是不潔之身的賤人根本不配得到他的愛!
羅弈站在夾闆眺望着大海,感覺全身細胞都在沸騰着,叫嚣着,正當他想對着大海呐喊時,甯心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身邊,輕聲道:“船還沒起航,你怎麽就如此興奮?”
羅弈撓撓頭,扯開嘴角回她:“小時候我父親經常帶我去港口看這些船,每次看到這些船遠航,我就特别興奮!他當時還對我說,等我長大了,讓我繼承蕭家的一切,讓我成爲新一屆的海上霸主。”
“你原諒你父親了?”甯心小心翼翼得問他。
羅弈也不回避,“他都已經死了,也沒有什麽原諒不原諒的!蕭氏一族徹底從大乾消失!但我會完成他這個夢想,成爲新一屆海上霸主。”
一陣海風吹過,甯心縮了縮脖子,聲音有些飄遠,但聽在羅弈耳裏卻是無比清晰:“其實不管是爲官還是爲商人,隻要你開心就好。”
羅弈看向她的側顔,不自覺得勾起一抹自己都未曾發現的淺笑,繼而解開身上的外衫披到她身上,聲音變得柔和無比:“這裏風大,你快些進去。”
感覺到身上一暖,甯心的身子僵了僵,本想說聲謝謝,但最終還是解開外衫遞還給了他,聲音變得出奇的冷,“我不需要。”
“甯心!”羅弈在她身後喚了一聲,摸了摸手中尚帶着她餘溫的披風,既茫然又不解,還帶有一絲失落!爲何她突然氣呼呼得跑了?看來,女人的心思他還得問問大哥!
這艘船看似隻有他們幾人,實則駕駛航海船的人員就近百名。他之所以這次沒有帶隐衛,是因爲早已有隐衛殺手到達了大勝。
到了海域,天氣就是千變萬化,巨大的漩渦也是讓人防不勝防,還有讓人束手無策的無風帶,若是沒有這些航海士,他們很難平安到達大勝,也正因爲如此,大勝和大乾甚少有交往,就如隔絕一般。
領頭航海士金飛觀察了下風向,對慕晚漁道:“慕先生,等您最後一聲令下,船就要起航。”
“嗯,起吧。”慕晚漁微微點頭,坐上船頭的座椅,爲自己沏上了一壺清茶。
“喂!等等我們!等等我們!”
遠處傳來蘇弈清的聲音,慕晚漁回頭,就見安文承拉着蘇弈清的手飛奔過來。
安文承是她的親弟弟,他自然不會怠慢,立刻示意金飛先不要起航。
安千荷也聽到了他們聲音,興奮得對他們喊道:“文承,你怎麽來了!快帶公主回去!你的病才剛好,不能跟去!”
安文承大聲回道:“姐,你讓我們一起去!我們不會給你們添亂的!清兒在她父皇那裏得到了一張航海圖,可以走捷徑去大勝。”
見安文承如此堅定又如此期待,想了想,正想轉頭過問慕晚漁,就聽他在她身後道:“他若是想跟就跟着,不過這地圖不需要!”他還需要這航海圖?笑話!整個蒼瀾大陸的地形全部在他腦海裏。
百裏明月搖了搖桃花扇,輕歎一口氣,語氣帶着幾分傷感:“想不到這小美人竟然和安文承湊到一塊,真讓小王心痛。”
白展堂的眉毛挑了挑,應道:“心痛你就去大勝找一個!聽說那裏的姑娘雖比不上大乾的美人,但比起大涼綽綽有餘!”
百裏明月哼了一聲,“嘩”得合攏扇子,“我才沒有你這麽流氓,我是天星書院的學子,要懂得孔夫之道,豈是你這種江湖爾等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