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眯眼看着眼前的紅霧時聚時散,目光有些冷,他道:“當年還有件秘辛甚少有人知道。”
“什麽事?”慕容止問。
“其實,當年太子和太子妃逃出了此劫,他們躲在一家農戶家中,躲了整整三年。太子和太子妃出逃是先帝的一根心頭刺,于是便讓左今用巫術去查找他們的下落,左今在找到他們後,太子二話不說直接自刎。而太子妃居然乘機逃走了,在左今快要追到她時,被當年才十一歲的蘇慕隐所救,因爲她對蘇慕隐說自己有了孩子,求他放過他們。”
“原來蘇慕隐還是很仁慈的,和傳聞中他有些不符。”慕容止怎麽也沒想到弑神蘇慕隐竟然沒有斬草除根。
玄清輕輕搖了搖頭道:“這也許就是命!因爲他的一念仁慈,他也許永遠要受這個情字所困擾了。”
“師父的意思是……”慕容止倏然大驚,問道:“難道慕院首是蘇慕隐?安小姐是南宮家的遺孤?”
“不錯!蘇慕隐救下太子妃後就離開了,并叮囑左今不得傷害她。但想不到的是左今心有不服,竟然偷偷給太子妃下了鬼王蠱!鬼王蠱進了胎兒體内,這對雙生胎是誰你應該知道了,所以……”玄清閉了閉目,輕聲道:“所以,我真的不願意他這麽沉淪下去,因爲總有一日真相大白,到時候他該如何面對啊。”
“此事永遠不要再提起就是了。也許上天仁慈,永遠不會讓他們知道。”
慕容止話雖這麽說着,但内心也是異常不安,若是安千荷知道了此事,她會如何?他甚至不敢去想。
她對他隻是摯友,知音。可她永遠不會知道,他對她還有另一種情義在裏面,隻是他願意将這種情義永遠埋藏在心間。但若是看到她傷心,他又怎麽舍得?
“但願吧。”玄清睜開了雙眼,已沒了方才的哀色,道:“我隻是還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
“何事讓您還有煩擾?”慕容止問。
“爲何這兩個孩子會成了安府的子孫?總覺得前朝還殘留很多黨羽,不過,這些就不是我來操心了,要操心也是老蘇的事了。”玄清道完這一句便不再多言,眸光靜靜得看着山崖盡頭。
另一廂冷天逸坐在禦書房内,旁邊的暖爐正“呲呲”得燃着火苗,映得他眸光帶着血腥。
南疆王突然暴斃,各皇子蠢蠢欲動,他雖穩居東宮,但想要在短短時日内繼承皇位還非易事。
再加上段天華和呼延代靈這兩個殺父仇人竟然不見了蹤影,各路大臣因爲此事對他心生不滿。一想到此,他就怒火中燒,抄起桌上的瓷盞狠狠摔在地面。
“太子殿下,大乾太子求見。”
門外侍衛的聲音讓他深吸了一口氣,盡力穩住自己的呼吸,回道:“快讓他進來。”
蘇晉楓現在是唯一能幫他的。大乾兵力強大,國富民強,若是他們結成聯盟,他又能登上大乾的龍椅,那不僅他的皇位穩固,南疆也不用再受他國的欺辱。隻要——蘇慕隐徹底消失!
蘇晉楓一進門就看到了地上被摔碎的茶盞,歎了口氣道:“冷兄還在爲段天華和呼延代靈的事情煩惱?”
一句冷兄道盡了他們之間此刻的聯盟關系,冷天逸聽了心裏自是滿意,便回道:“蘇兄也知道,正因爲他們失蹤了,所以那些心圖不軌的老臣就拿此事來威脅我,讓我不能順利繼承皇位!實在是該死!”
蘇晉楓不語,撿起地上的一片碎瓷盞,道:“要找他們有何難?”
“上哪裏找去?我派了個紫巫師也逮不着他們!”冷天逸雙手插腰,氣得渾身顫抖。
蘇晉楓眸光平靜,看着冷天逸,緩緩吐出兩個字:“替身。”
冷天逸皺了皺眉,半響,薄唇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繼而拍了拍蘇晉楓的肩膀道:“謝蘇兄提點!”
蘇晉楓笑道:“我早已傾心于冷月,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客氣。隻是,明日一早我想歸大乾,否則會惹蘇慕隐懷疑。”
“那是當然!明日我送蘇兄親自上馬車!”冷天逸扯下腰中的玉佩遞給蘇晉楓道:“以這玉佩爲信物,從此刻起我們便是兄弟!他日你我登上皇位,南疆永遠臣服大乾,絕無二心!并且!若是你想鏟除攝政王,我冷天逸甯願傾覆南疆也會助你!”
“好!有冷兄這席話就夠了!”蘇晉楓接過玉佩,眸光凝定在玉佩上。
“怎麽了?”冷天逸問。tqR1
蘇晉楓擡頭回道:“我突然想起一個人,就是蘇慕隐的徒兒,她如今如何了?”
冷天逸回道:“她此刻還在監牢,說起來也奇怪,這蘇慕隐的徒弟竟然瘋了,還喊着自己是呼延代靈!”
“她被毀了容貌一定瘋癫,瘋人瘋語自是不可信。若是冷兄信得我,我明日将她一同帶回大乾。雖然她已毀了容,但畢竟是蘇慕隐的愛徒,關鍵時刻也許會對我有用。”
蘇晉楓雖很想開口讓冷天逸直接殺了他,但若是他如此說必定會引起他的懷疑。
冷天逸立刻應聲道:“這女人對我們南疆來說也是個累贅,若是蘇兄想帶走正合我意。”
“好!既然如此,那就說定了!明日我一早就出發,不如現在我們共飲美酒,爲我明日踐行?”蘇晉楓提議。
“好!”冷天逸伸手勾住蘇晉楓的肩膀,朗聲道:“今日不醉,明日不歸!哈哈!”
當夜,安千荷,慕晚漁妍珊三人也入住太子府附近的客棧,安千荷和妍珊住在一間客房。
安千荷打算明夜就夜探太子宮面見蘇晉楓。誰料,收到蘇晉楓的飛鴿傳書,信上短短幾個字:後日正午青山谷見
安千荷看到這行字,心頭異常喜悅,看來蘇晉楓已完成了任務!
妍珊見安千荷面露喜色便問道:“千荷,是不是你朋友來的信?”
安千荷點頭:“嗯,是太子來的信,他已完成了任務,後日就能與我們相見。”
“一路上你一說起他就非常激動,甚至明夜要去南疆太子府見他,你是不是和他……?”妍珊挑了挑眉頭,一臉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