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有四哥護衛在巡邏,安千荷向前方扔了一塊石頭,其中一個護衛立刻警惕,手握銀刀。
蘇晉楓乘機又學了聲貓叫,可這聲貓叫引來了個護衛,向着他們的方向走來。
蘇晉楓手握木棍,在他靠近之際,直接對着他的後頸狠狠打了下去。護衛悶哼一聲倒地,安千荷的蝴蝶刀已架在他的脖子上,低聲問道:“說,你們是誰的人?裏面是不是被拐來的年輕壯丁?”
護衛顫顫巍巍回道:“是……是,是大皇子。”
“很好。”安千荷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手腕一用力,那護衛的脖子的大動脈立刻被割破,瞬間斃命。
蘇晉楓抽了抽嘴角,沒想到她會直接要了他的命,下手還那麽狠。
安千荷此時卻道:“晉楓,對于人販子,或者人販子的幫兇,隻能心狠,絕對不能留情。可是以我們兩個人的力量絕對不能和他們抗衡,我們先下山,你立刻回京禀告聖上。”
蘇晉楓踹了一腳死屍,握住安千荷的手道:“好,我們現在就下山。”
可當他們剛跨出一步,就聽見身後有人道:“你們認爲來了此地還有命逃出去嗎?來人!将他們拿下!”
口令一下,十幾個殺手朝他們沖了過來,劍尖帶着猛烈的殺氣,朝着蘇晉楓的胸口緻命點刺去。
顯然,他們的目标不是她!而是蘇晉楓!
安千荷瞳孔一縮,蝴蝶刀脫手,刀子在空中旋轉,揮出一道流光,似流星從天空落下。
“刷,刷,刷”一下子撂倒八個殺手,直挺挺得躺倒在地,無一絲氣息。
乘着其餘殺手發愣之際,安千頭偏頭道:“晉楓,快走,我一個人能逃得出去。”
蘇晉楓哪裏舍得留她一人在此處,他甯願自己死也不要她爲他犧牲。
他的武功雖然平平,但也學了十年的功夫,撿起地上的銀劍,和安千荷并肩。
可是,倒下了八個殺手,又從後方湧上了幾十個殺手,他們雖手持銀劍卻沒有上前厮殺。
敵不動,我不動,安千荷腳步慢慢向後移了一步,額頭早已冷汗淋漓,隻剩下一把蝴蝶刀了,難道今日要命喪與此?
“晉楓,我們打不過他們的。現在隻有一個辦法。”
蘇晉楓“嗯”了一聲,有些納悶得看向安千荷,等待着她的法子,卻聽她幽幽得道:“三十六計最後一計,逃!”
言畢,安千荷揚手灑出白粉同時,蝴蝶刀脫手,接着撒腿就跑,蘇晉楓抽了抽臉頰,也緊跟其後。
這白粉還是段天華給她的,以備她不時之需,想不到今日派上了用場。
可是天公卻不作美,剛停了不多久的雨又淅淅瀝瀝得落了下來,這路立刻變得滑膩。
身後的追兵越來越多,緊跟着他們,安千荷一個不慎被石頭絆倒,蘇晉楓趕緊扶起,想要将她背在身後。
她卻厲聲道:“快放我下來,若是我們都死了,聖上永遠不會知道大皇子的惡行,這些被拐賣的人永遠不會逃出來!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最後一句話令蘇晉楓猶豫了一會兒,卻又聽安千荷堅定地道:“放心,我一定不會有事!他們要殺的人是你!”
蘇晉楓最終還是将她放下,盯着她的雙眼,似是發誓得道:“我一定會回來救你!”
看着蘇晉楓的背影,安千荷總算松了口氣,卻又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殺氣十足的聲音,“絕對不能放過逃走的那個,是死是活不論!”
言畢,一支長箭破空而來,直直朝着蘇晉楓的背部射去,安千荷撿起身邊的一顆石子,朝着那枚箭彈去。
“叮——”箭被偏離了方向,刺了個空。
“特娘的,壞老子的好事。”
一個粗啞的聲音落下,又一支長箭破空射來,這次是朝着安千荷的腦門。
她剛想彈出手中的另一顆石子,眼前突然略過一道白影,白袍飄渺,恍若仙人降世。
還未看清發生了什麽,那枚長箭就偏離了方向,射在她身後的樹幹上,箭翼嗡嗡作響。
緊接着周圍一片寂靜,追趕聲也頓時消失,隻有血腥味瞬間彌漫,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安千荷心中一顫,一襲雪衣的慕晚漁已飄然到了她的眼前,淡淡道,“全身濕透了,先找個地方避避雨。”
溫潤的聲音動人心弦,若不知慕晚漁是個黑心肝,她保證在這一刻一定愛上他。
回了回神,安千荷用力撐起身子,斜了一眼,道:“謝了,師父。”
望着安千荷蒼白的小臉,慕晚漁立刻攙上她的手臂,略帶責備得道:“做事從不計後果,像頭小蠻牛橫沖直撞,就算進入朝堂也得不到蘇慕隐的賞識。”
安千荷瞪了他一眼,用力甩開他的手。
這白眼讓慕晚漁心情越發的好,嘴角揚起一抹優美的弧度,一把将她橫抱起,漫不經心的自言道:“爲師說錯了,應該是隻野貓,除了橫沖直撞,還喜歡咬人。”
一股雪蓮香氣撲面迎來,既溫暖又熟悉,即便安千荷方心裏再不服氣,那撐在他胸膛,想撐開他們之間距離的手仿佛沒了力氣,使的勁越來越弱。
看着她微顫的唇,慕晚漁又擁緊了些,清澈的眼眸掠過一抹流光,低沉着嗓音道問道:“冷嗎?冷就再抱緊點。”
聽了這溫柔的話語,安千荷焉了方才的怒氣,看着他如畫般俊美的容顔,感受着他的體溫,心跳得飛快,竟鬼使神差得點了點頭。
其實,在她内心深處,一直渴望一份如父如兄的溫暖,能成爲她的避風港灣。十年來,地獄般的訓練讓她早已忘了什麽是溫暖,什麽是被愛。
“師父。”安千荷輕聲喚道。
“嗯,我在。”他的聲音低低淺淺,卻無比溫柔。
安千荷擡手撫上他冰涼的臉頰,輕聲問道:“冷不冷?”
慕晚漁一怔,笑意柔柔得回道:“你再抱緊點就不冷了。”
雨沒有停下的趨勢,反倒是越下越大,可這一路除了雜草沒任何可以躲雨的地方。
安千荷的身上蓋着那件披風早已濕透,可她卻覺得絲毫不冷。隻是,慕晚漁墨發滴下的水珠令她的眼睛有些睜不開。
這山間的雨格外的冰冷,雖說已快初夏,但落在身上還是刺骨的凍,慕晚漁隻想着懷裏的人能少淋一些雨,卻未發現他腳下的陷阱。
“啊!”安千荷驚叫一聲,抱着慕晚漁的身子骨碌碌滾了下去,可那雙有力的肩膀絲毫未松開,将她整個身子護在他的懷裏。
安千荷感覺到身體失重得向下滾落,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在一聲沉悶的落地聲中,失重感突然消失。
回神,發現她正趴在他的身上,他強勁有力的手臂緊緊環住她的小腰,肌膚和肌膚之間隻剩下濕透的布料,淡淡的香氣将她重重包圍,他溫熱的呼吸鑽進她的脖子,令她的身體忍不住顫了顫。